突然之间的爆发,让徐桂芬愣住了。

    陈刘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稍稍控制了一些,冷静地说道:

    “若不是她顾及亲情,本来姜二是要腰斩的,婶婶和姜晨也要流放边疆的。这还不够?”

    “……”

    “说真的,除了姜晨之外,婶婶做的其实也并不是如何。生而不养,枉为父母。”

    徐桂芬本来就理亏,自然说不过陈刘,只能换一个层面说话:

    “可你俩的婚事总要她爹点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当年姜二写下的那张卖身契时说的清清楚楚,她姜沅与他再无干系。现在那卖身契我撕了,她的命运她自己做主。我们未来会如何,也由她决定。”

    说过重话之后,陈刘也转圜地说道:

    “婶婶,其实你也该知道姜二是什么样的人。监牢其实也是他罪有应得的。婶婶和姜晨来家住,就不用回以前的老房子了。我会替姜晨找好先生,继续念书。姜二就任他在这里,反正保他性命,其他的听天由命。”

    随后,他也放松地说了一句:

    “其实一家跟他过的也不如何吧?婶婶也可以放松放松。”

    他们没在说话,大概妇人也意识到了陈刘的底线。

    他们一同走出监牢,陈刘刻意与她说笑着,不愿意让姜沅为难。

    至于里面的姜二,自然任由其活着,什么时候该放出来,什么时候再讲其他。

    “婶婶说答应你嫁我了,怎么说?”

    “公子你怎么这样!”

    姜沅原本还担心着,此时却有些扭捏地脚踩着地,有些小脾气。

    “姐夫?”

    姜晨一句姐夫,让陈刘哈哈大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着:

    “诶!以后得给小舅子包个大红包!”

    ……

    第二日,陈刘看着眼前的马匹,一时之间愣住了。

    “不是走法阵吗?”

    “传送到那里,你想累死我啊?你以为我是监正老师啊!”

    白九一个白眼给他,但也解释了一番。

    他之所以在京城如此方便,其实是借助了钦天监与监正的力量。一旦到了外界,法阵就不可能这么方便了。

    唯有三品术士,感知天地变化,才有可能无视大部分地域,自由穿梭。

    青阳郡离此有千里之遥,白九还没有这个本事,一下就给他送过去。

    不过,加点速还是问题不大的。

    “行吧。”

    陈刘牵起马匹,挥手向门口的姜沅告别。

    “过两天就回来,担心什么……不对,我在立什么鬼旗帜。”

    告别了姜沅,告别了京城,他与白九踏上了去青阳的路途。

    “小妹,我要回家了。”

    ……

    “北边蛮子似乎有骚动?”

    李晚静静坐在内阁里的坐塌上,闭着双眼,闻着淡淡的熏香。

    他悠悠地发问,下方的兵部侍郎叶和谦赶紧递上了北方传来的信息。

    “回禀殿下,北蛮边境骑军窥伺大同,似是察觉到了边军的变化。”

    “这样啊。那便让顾大将军向前压五十里,驱逐北蛮。置城寨,设藩篱,层层蚕食。”

    “是。”

    原本大梁对北蛮大多都是防御为主,修筑高大城墙,阻止骑军入境。不过自从萧解元的治军策论掀开新的御北纪元,李晚也有了更多的底气,向北方逐渐施压。

    叶和谦听了太子爷的谕令,便赶紧退出内阁,以兵部八百里加急,呈送大同的守将,顾剑城。

    李晚的消息,自然要比兵部的要快的多,也丰富得多。

    他知道为何北蛮有陈兵边境的走向,无非是因为他们的大巫师察觉到了某种危险,而那危险,来自大梁边军的某种改革。

    他更知道,奉帅已经深入草原,探查巫术之源,巫神的秘密。

    他也知道,监正的三弟子在草原上胡作非为,从一个地方炸到另一个地方。

    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一切都是有利于大梁的变化。

    国事谈毕,李晚突然睁开了双眼,饶有兴致地问着刚从门外进来的范蜀祭酒。

    “听说,那什么醉梦楼,又有惊世之作?”

    “回禀殿下,是的。”

    范蜀将抄录好的词作递给李晚,李晚看后也觉得妙绝。

    用词俏皮细腻,极富青春活力与少女倦懒。

    “据说当时还有一位仙子自莲池当中孤舟漫游,但片刻后又消失了。”

    “嗯?你觉得真有仙子?”

    “应该是没有,或许是那醉梦楼推出来的噱头,吸引宾客的手段,但这操盘之人的手段也颇为精妙。这词也颇具灵性。”

    即使是国子监祭酒,也不得不为这种情境着迷。

    这种与仙女交会的际遇,大概是每个读书人都幻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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