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提起裤子的张春听到外面乱哄哄的,赶忙推开门出来。

    只见在二楼东侧的房间外,聚集着很多人。

    头往里面凑着看的人大多是看热闹的男人,至于醉梦楼的姑娘们都远远地走开,不想沾染那晦气。

    张春本来也不想过去,毕竟这种案件惹上都是一身骚,大概都是哪个衙门遇到了就算谁倒霉。

    他们京兆府被囚犯出逃一事缠身,再怎么也不可能落到自己头上。

    要么巡防营过来做打架斗殴处理,乱搅一通,要么就上告大理寺,走一段漫长且低效的流程——大概也就是说提交刑部,随后状纸被压在桌角落灰,拖到苦主被人善后,正好不了了之。

    毕竟一个出入二流场所的人物,再怎么也没什么值得重视的本钱。

    不过张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脑袋,考虑再三后还是走了过去。

    “让开!让开!官差办案!”

    张春拨开人群,顺便一把拉过混在人堆里看热闹的陈刘。

    陈刘本来听到有人呼喊,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这里,但由于并没有完全接受现在的身份,所以并没有上前查看。

    此时被张春拉了进来,陈刘也就一同查看那正倒在地上的尸体。

    “谁是第一个看到死者的?!”

    探过脉搏确认人已死亡后,张春脸色沉重,重声向周围人喝道。

    此时,人群中被推出来一位橙色衣着的女子,双脚颤抖,两眼躲闪,不愿进去。

    “说!把所有看到的、听到的,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橙衣女子还没有开口,老鸨子此时也发现了楼上乱糟糟的,赶紧唤了几个打手走了过来。

    她看到房间内躺着的尸体和脸色沉重的张春后,立马感觉到事情不妙,赶紧让打手将周围看热闹的嫖客和姑娘赶走。

    随后脸色一变,满脸不相信与哭相的走了过去。

    “哎哟啊,这人怎么躺在我醉梦楼了?这还让我们怎么接客啊?哎哟啊!”

    她这种闹腾让张春和陈刘都不太高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张春转过头,对陈刘问了一声道:

    “你识字吗?会做笔录吗?”

    陈刘点了点头,随后张春转回头,沉声说道:

    “拿纸墨笔来!”

    “张大官人,你可要相信这与我们醉梦楼半点关系都没有啊,我们都是良民!”

    “拿纸墨笔来!”

    面对老鸨子逃避责任的话语,张春自然句句不信。

    这种藏污纳垢,逼良为娼的地方哪有什么良民?除了一些可怜人便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平日里他也不管,但此时却不愿意听她在这里发牢骚,耽搁时间。

    老鸨子听到张春如此严肃,不讲情面,也就不敢再说下去了。无论在这醉梦楼里她怎么横,对待这种官府里的人只能讨好了——谁叫自己手下没有一个能与官场老爷相交的姑娘呢?

    很快,笔墨纸便摆在了桌子上。

    陈刘准备好后,本来打算提笔做文书,却听到张春说了几句话,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如实说吧。”

    橙衣女子看了一眼扇着摇扇的“妈妈”,被瞪了一眼之后,才慢慢地开口。

    “奴家与江老爷刚做完那事,江老爷突然就叫奴家去拿些酒水来,奴家过来就看到江老爷倒在了地上,脖颈下流满了鲜血。”

    “就这些?”

    女子又看了“妈妈”一眼,随后怯懦地回答了一声。

    “嗯……”

    张春看了看橙衣女子,又看了看老鸨子,知道问不出什么了,随后挥手让女子出去,关了门,留下了老鸨子。

    他盯着老鸨子看了一会儿,拿起了陈刘留白大半的宣纸,晃了晃,随后说道:

    “妈妈的意见是……”

    “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小。”

    老鸨子瞅了瞅外面,看了看那留白的证词,又看了看身前的两人,从怀里拿出了几张银票,塞到了张春手上。

    “这是我孝敬二位的。”

    满脸谄媚,心里自然是在骂娘。

    不过张春不在乎,他只是不满地说道:

    “就这么一点?”

    “瞧我这手,还有几张居然没有拿出来。”

    老鸨子已经做好的放血的准备,衙门小鬼也是难伺候——来了这一批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批。

    只能破财免灾了,事情过了必须要把那死鱼眼看着自己的橙衣女的好好收拾一顿。

    那种时候还瞅自己,谁怕自己身上惹不到骚呢?

    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还是得点头哈腰,送出钱去。

    张春接过钱,勉强点头,随后将老鸨子也赶了出去,然后随手把那宣纸给撕了。

    “张哥,这……?”

    “反正也没用,衙门之外写的证言都是空话,衙门里的才有可能是真话。那老鸨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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