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性狡黠,却又有些手段,就好似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倒是不用过于担心。我所担心的是水从月,此人性子孤傲,遇敌不退,恐怕有早夭之忧。」

    说着面容有些古怪的问道,「当日你与水从月相约洲外再见,是客套话,还是你有了什么想法。」

    明峥呵呵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彼辈可至,吾亦可往。」

    看到姬夜有些着急,摆摆手制止了对方开口,「我知道,大遗洲的人到外洲,会受灵气毒害。不过,我族金身之法倒是可以缓和这一过程,说不得时日不长,我也能适应灵气呢。大遗洲啊,还是小了些,外面,才是我明峥大展身手的地方。」

    说完,明峥掉头上马,策马向黑岩城奔去。

    吴亘坐在车辕上,身体斜倚车厢,摆弄着手里的尾骨。离开黑岩城业已五日,吴亘以年小体弱、不宜骑马为由,主动担起了驾车的差事。实质上,是想离车厢中的宝物近一些,这些都是一路勤勤恳恳捡拾和从厉人手中巧取豪夺而来。.五

    看着车上琅琅满目的各色宝物,心里就如开了花一般。这要是带回去,京城的房子也能多买几处吧。每天住一处,轮流着来,这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惬意。

    宝象骑马跟了过来,「吴亘,别臭美了,前面眼见着是越来越冷了,补给越发困难。咱在入雪原之前,是不是多储备些食物。」

    吴亘点了点头,他是有过冰原食物匮乏经历的,自然知道,到了毫无生机的雪原之上,食物和柴火才是最宝贵的,什么异宝都是虚妄。

    在车辕上站起身,吴亘冲着四周大声道,「接下来三天,放慢行程,所有人都去打猎,每个人按着两个月的量储备。」

    随着吴亘一声令下,一行人纵马于原野,四下搜罗可以吃的东西。幸好有冬青鸟这个斥候,使得众人可以远远发现猎物的踪迹,捕猎倒是轻松不少。

    三天后,吴亘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鼠兔熊狼,还有好多不知名的野兽,不禁有些傻眼。

    猎物倒是充足了,可怎么带走呢,无奈之下,吴亘心如刀割般清点着自已的宝物,能送人的送人,实在无人要的便只能弃了,以给食物腾出空间。

    前方的路越发荒凉,绿色渐隐,地面多了些黄褐之色,还有些积雪星星点点分布于其中,这是即将进入雪原的标志。

    吴亘往身上又加了一件皮袄,望着天际边一线白色,面色有些凝

    重。一入雪原,再高的修为与天地伟力相比,亦是微不足道,能不能活着出来,就只能看各人的造化了。

    漫漫的雪原上,肆虐的风雪化作无数把刀剑,呼啸着从四面八方斩下。四下俱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山,白色的谷,白色的雾,单调的让人发指。

    偶尔风平雪静的时候,洁白的雪原如镜,将阳光毫无保留的反射到空中。光线如箭,时间久了,似乎要将人的神魂也射出肉身。

    这是一处死地,见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然而却有一列小黑点,艰辛跋涉在这万年孤寂雪原上。

    吴亘摘下覆在脸上的貂皮,长长的毛发刺激的鼻子有些发痒。身后装载着食物的雪橇,压的雪面嘎吱作响。

    看着始终挂在地平线上不肯往上一步的日头,吴亘心情不是太好。来之前,明峥也曾警告过自已,这个时节入原,很有可能遇上极夜。一旦沉沦于无尽的夜中,时间长了,恐怕人会变的癫狂起来。

    而且在极夜中,可能有莫名的恐怖存在,将行走于其中的一切吞没。一般来说,无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踏入雪原,但吴亘没有法子,入口关闭的时间是死的,若是不走一趟雪原,终是有些不甘。

    行走了一月,太阳终于不舍的沉入了地下,天地间变的黑暗起来。天空游弋着绿色的极光,就像被人在黑幕泼了色彩,如精灵般倏忽而来,又悄然而逝。吴亘等人看着此起彼伏的极光,一股莫名的悲壮寂寥涌上心头。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置身于这片偌大的空旷天地,人不过是一粒尘埃,风过起,雪落伏,渺小的让人怀疑生存的意义。

    人其实是有趋于毁灭的倾向,特别是在这孤寂的环境中,怀疑、自弃、悲观等诸种情绪叠加,难免会沉沦于其中无法自拔。

    风渐渐大了起来,呼啸声穿过雪原,发出古怪的吼叫声,暴戾的声音让人胆战。成片的雪如沙石一般飞了过来,打的几人几乎立不住脚。连素来骄悍的蛟马也哀鸣着伏下身子,将头深深埋下。

    吴亘只得令众人搭起帐篷,藏身于其中。将一路上舍不得喝的酒拿了出来,与众人相饮作乐。

    这种时候,只有分散众人的注意力,才能保持这支队伍的稳定。要不然,时日长了,种种不谐便会自然而然滋生。说不定还未找到太初石,队伍便会分崩离析。

    正在推杯换盏之间,冬青鸟忽然惊恐的挤了进来,头朝着外面嘎嘎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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