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漆黑一片,寂寥无声,只有正厅晃动着微微亮光。

    张骁下马提枪,正欲向正厅冲去。那正厅中忽然传来一昂然的之音:“张将军,候你多时了!”

    一只锋利的箭簇,从正厅紧闭的门中冷冽的射出,电光火石,似乎能听到撕裂空气的声音。

    幸得张骁防备,枪芒一闪,将箭簇打飞。

    正在这时,喊杀声四起,将军府房上屋顶,草间树后,桥下假山埋伏的人刀枪并举,齐齐杀出。

    张骁冷哼一声,长枪划出一道圆弧,已然挑了最前三人,高喝一声:“给我杀!”

    刀枪碰撞,两股军兵撞在一起,喊杀震天,血流成河。

    曹昂舒坐在桌案前,仍专心致志的翻看着手中的兵书,那门外院中的喊杀之声,似乎他一点也听不到。

    过了一会儿,曹昂舒朝着毛之玠点点头笑道:“毛叔父,你去吧!”

    毛之玠顿首道:“属下去了,公子......保重!”说罢,再不耽搁,飞身一脚踹开窗户,刀影过处,身下已死了数个敌兵。

    院中各处,皆是刀枪碰撞之声,喊杀声,咒骂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彷如人间炼狱。

    毛之玠心血激荡,大吼一声道:“暗影司,生死相随,荣辱共生!杀啊!”

    “暗影司,生死相随!荣辱与共!”暗影司所有的人,皆眼眉瞪裂,齐呼口号,泼了命的拼杀起来。

    那一个个身影,如今皆是悍不畏死的英雄。

    何等壮烈,何等悲情

    曹昂舒坐在正厅之中,似乎有风从窗外飘进,吹动他雪白的衣衫,那一刻他俊朗的容颜,伟岸的身躯,宛若天人。

    这个时候,老典、安钟应该护着父亲从南门走了罢。

    如此,甚好。

    良久,门外的喊杀声渐渐的弱了下来,最后又重新归于死一般的寂静。

    该自己上场了,曹昂舒摸了摸手中闪着冷冽光芒的龙刎剑。

    缓缓推门,长风猎猎,漫天吹动。

    那个白衣少年站在门前,手中长剑冷芒,白衣如霜如梦。

    他站在那里,一个人,仿佛揽着千军万马。

    他站在那里,仿佛如万钧雷霆。

    他身上有光。

    眼前,血流成河。死尸东倒西歪,有张骁军的,更有暗影司的。暗影司所有50人的尸体。

    毛之玠倒在门边,身上插着几把刀,眼中还喷射着火焰。

    曹昂舒缓缓蹲下,将毛之玠张开的眼睛缓缓合上。

    然后轻轻的站起来,长剑一顺,似有剑鸣之音。

    “张骁,你近前来,我有话说。”曹昂舒缓缓开口。

    张骁手下刘金、常和二人,大吼一声道:“剩你一个人了,还要装神弄鬼。死来!”

    说罢,两人和身后十几员军士直冲向曹昂舒。

    曹昂舒横剑在手,只盯着这群人冲来,冷声清喝:“你们想杀我,还不配!”

    忽的白影衣衫,宛如绽开的流星烟火,剑光闪动,夺人双目。

    血溅漫舞,好个曹昂舒,身形过处,一剑一个,干净利落,刘金、常和和那十几个军士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已然觉得身上一痛,翻身栽倒,成了十几具冰冷的尸体。

    曹昂舒身形从半空中飘落,龙刎剑光再闪,一指张骁道:“张骁,你过来,我有话说!”

    张骁身后的军兵刚想再冲过来,张骁一摆手,倒提大枪走了过来。离着曹昂舒五尺远,缓缓停下。

    “曹昂舒,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曹孟武呢做什么缩头乌龟”张骁冷声道。

    曹昂舒冷笑一声道:“张骁,你因私废公,降而复叛,难道就不怕天下耻笑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私人的脸面,这整座宛阳城都将化为焦炭!你是罪人啊!”

    张骁冷冷道:“辱我婶娘,你们还振振有词自古成王败寇,如今你还想和我交手么还是让我擒下”

    曹昂舒冷然大笑,双眼看着张骁,眼中的冷芒竟然让张骁不敢逼视。

    “人之将死,其言也哀,我有一言,你待静听。宛阳如今元气已伤,你降而复叛的反复之名不久将传于天下,袁济舟岂能容你,刘靖升岂能容你你就打算困守孤城么今日我死之前,给你指条明路,今日我死,以报辱你家门之仇,司空胸怀天下莫能比,张将军望你等待时机,再投司空才是正道!”

    曹昂舒说完,忽的长剑一顺,剑光闪动,如电如霜。

    张骁手下以为曹昂舒要突然发难,忙将张骁围住。

    曹昂舒凄然的笑笑,突然傲气丛生,长啸一声道:“反复小人,不配与我动手!”

    说罢,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龙刎剑的剑身,幽幽道:“龙刎啊,龙刎,这名字真好,一语成谶,今日便是龙自刎与此剑之下之时。”

    忽的眼望南北方邺城方向,喃喃自语道:“父亲!邺城的将士们,昂舒不能跟你们一起再战沙场了!”

    言罢,长剑在脖颈处轻轻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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