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畿点点头道:「起初我也不信,可是那斥候说,如今主公前线大营全营挂孝,满营皆哭......更高搭了灵堂,全军致哀三日......而且主公有命,斥候六百里加急,将苏凌的死讯飞报龙台禁宫天子......更要沿途呼号,所过驿站也要挂孝......」

    萧笺舒闻言,又是一震。

    「这是要让天下人尽知苏凌已经死了的消息啊......看来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了?......」萧笺舒虽然这样说,却还是有些狐疑道。

    「徐顗......你觉得此事真假如何?......」萧笺舒看向徐顗道。

    「这个......」徐顗略加思索,遂道:「徐顗以为,此事八九成是真的......」

    「为何?......」

    「公子请想,若是苏凌未死,丞相为何如此大动干戈,大张旗鼓,要将此事传扬天下,人人尽知呢?还要全军挂孝,全军举哀......现在可是与沈济舟开仗的关键时期,这样一来,就不怕军心有所波动么?」徐顗

    分析道。

    「呵呵......苏凌虽然有才,但是就算他死了,军心有所波动,但他的分量也不至于到军心大乱的程度罢......」萧笺舒一字一顿道。

    「公子说的是......可是,还有两个消息,公子听了,便肯定会觉得,苏凌当是必死无疑了......」徐顗又道。

    「快讲......」

    「其一,苏凌之死的消息,六百里呈报龙台禁宫天子......苏凌是正四品将兵长史,五品以上官员死了,必须奏报天子,这是我朝的规矩......倒也无可厚非......然而,主公塘报上说的清楚,要向天子求赐追封苏凌为赤侯,更要天子亲赐......谥号!......」徐顗说着,看了萧笺舒一眼。

    萧笺舒闻言,冷笑道:「父亲真就偏心......人死了还如此兴师动众,侯爵,还要天子亲赐谥号......他区区苏凌,配么!......」

    徐顗道:「配不配的.......不说,但这已经是臣子死后最大的哀荣了......公子请想......若苏凌未死,这消息不过是假消息,那何敢惊动天子,还要封侯赐谥?哪天苏凌活蹦乱跳的回来,他不是犯了欺君的大罪了么?......」

    「欺君么?在别人眼里的确是弥天大罪......可是父亲看重的人,就算无君,欺君......那也是无罪的,这一点倒真的好说......」萧笺舒不动声色道。

    「这只是我断定苏凌已死的第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据那斥候说,如今主公因苏凌之死哀思过度,伤了身体,头疾发作,卧床不起,不能理事......所以,有关苏凌一切的身后事的操持,都是主公点头之后,悉数由郭祭酒和程长史亲自操持的......」

    徐顗刚说到此处,萧笺舒便已然再次倒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说......父亲卧床不起......无法理事了?......」

    「确实如此啊......这么大的事,那斥候岂敢胡说?......所以,公子啊,徐顗以为,苏凌是真的已经死了,这消息......无误!」徐顗声音压得极低道。

    萧笺舒半晌无言,似乎愣住了一样。

    徐顗说完话后,眼眉低垂,等着萧笺舒开口,可是等了半晌,也未见萧笺舒说话,不由得有些疑惑,抬头偷偷地看了一眼萧笺舒。

    只这一眼,徐顗心中便不由得一颤。

    只见那萧笺舒脸上竟然没有任何的表情,木然无比,眼神也不知道看向哪里,竟还有些涣散,他就站在那里,不动、不言、不说、不笑。就如失了魂一般。

    仿佛就是一个会呼吸的木桩子,神识被抽离了躯体,三魂七魄神游天外。

    「公子......公......」

    徐顗从未见过这样的萧笺舒,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地唤着萧笺舒,生怕一个声音大些,真就会惊了萧笺舒似的。

    然而他不过是只唤了萧笺舒两声,十分突然的,萧笺舒忽地笑了起来。

    起初那笑声十分的小,若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渐渐的笑声稍大了一些,但闻之,却仍如婴儿啜泣一般。

    这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

    过了片刻,徐顗又朝着萧笺舒偷眼看去,却见萧笺舒的神情竟又有了变化。

    方才是失魂一般的呆滞,现在却是嘴角微微翘起,嘴里隐隐可以看到几颗咬得死死的牙齿,看起来整个人表情颇为怪异,脸部的肌肉紧绷着,脖颈处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就那样似抽噎地笑着,声音不大,却十分费力,就像用了全身力气一般。

    不仅如此,他嘴角虽然上翘,但隐隐可见的几颗牙紧紧咬着,那笑声就如从牙缝中勉强地挤出来似的。

    而他整个人虽然这般笑着,但嘴巴和四周的肌肉一动都未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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