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乙也是十分感叹道:“大公子还告诉我,如今乱世,是非对错,黑白颠倒,若只用寻常手段,或许连自保都不能,所以,他统领的暗影司,并不戕害百姓,只是乱世当有非常手段,先在暗处自保,方能拨乱反正......这才是他创立暗影司的真正目的!”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大公子萧明舒乃是天下一等的胸怀坦荡之人,绝对不能创立这样一个没有人味的暗杀组织......现在的暗影司,只是继承了萧明舒初衷的皮毛分毫啊......”苏凌摇头叹息道。

    丁小乙默然不语,嗟叹连连。

    “最后,大公子看着我,郑重其事地说,丁小乙你要信我,就留在我的身边,我要你亲眼看看,我萧明舒将开创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朗朗乾坤!”

    “他说,他希望有一天人人有饭吃,人人有工做,人人酬劳相配,人人身份平等,人人远离杀伐,人人平安到老......”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工做,人人酬劳相配,人人身份平等,人人远离杀伐,人人平安到老......”

    苏凌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眼中闪着熠熠的光芒。

    萧明舒啊,何不早识君,识君君已逝。

    遗憾,莫大的遗憾啊!

    “于是那一日,小乙心悦诚服,拜服在大公子脚下,成了一名暗影司的暗卫......”丁小乙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这便是小乙以前的过往......”

    苏凌点了点头道:“只是,小乙,依你之功夫,为何不在总司当差,怎么来到了这偏远的天门关呢”

    丁小乙长叹一声道:“是小乙犯了暗影司的律法......小乙跟随大公子约有两年,那一日大公子告诉我要与安钟公子和奎甲将军暗入宛阳,促成宛阳孙骁归降,我原本要跟着,大公子却不允,说让我跟随主力人马同往,他们也只是打打前站......可是,苏督领,宛阳血战之事,苏督领,你知道吧......”

    苏凌惋惜地叹了口气。

    “那一战,大公子和安钟公子皆死难......我当时在暗影司中,掩护着司空主力杀出重围,闻听明舒公子死难,彷如晴天霹雳......”

    丁小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却仍旧在说话道:“那一刻,我肝肠寸断,感觉天都要塌了......我不顾一切,夺了一匹马,向宛阳城的方向冲去......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宛阳只有战后死去如山的士兵尸体和滚滚的硝烟......我发了疯一般的寻找大公子,丁小乙不能让大公子就那般的一个人死在宛阳城,尸骨无人来收......”

    “可是,小乙无能啊,终究没有寻得大公子的尸身......我失魂落魄地返回暗影司中,却被当时还是暗影司副总督领的伯宁责罚,因为暗影司的律法写得清清楚楚,暗影司的首要任务便是保证主公萧元彻的安危,哪怕赴死,也绝对要保证他的安危,其他的人,无关紧要......而我却无视暗影司律法......独自离开......虽然是为了去寻大公子的尸身,但法不容情,更不徇私......按照暗影司的律法,小乙罪当伏诛......可是大家都感念大公子,对于大公子的死,整个暗影司哭拜于地,人人泣血......因此伯宁大人法外开恩......将我调离京都,远赴天门,戴罪立功......”

    “什么竟然还有如此荒唐的律法么难道为了某一个人的性命,便要不顾更多人的死活这律法不是为了彰显人间正道,人间真情么为什么会这样,小乙你何错之有你只是想取回大公子,还是他萧元彻亲儿子的尸骨啊!这也有错重情重义竟然是罪过!简直岂有此理......”苏凌气愤不已道。

    “没有办法,暗影司的律法就是如此......大公子在时,就有意地纠正这律法中失之偏颇之处,只可惜,随着大公子逝去......不仅是这各部堂衙门、暗影司属的律法,便是整个大晋刑律法度,都愈发的偏激和不合理了!”丁小乙无奈地摇头。

    “我这半生所见,强人欺压好人,好人被欺负至死,强人照样逍遥法外,而一旦他们还手反抗,轻则流刑,重则家破人亡,子耀、阿政皆如是!大晋律法笑话而已!”丁小乙满是不甘和愤慨道。

    “《大晋刑律科》,一共四百五十二条律令,五万六千六百八十一个字,从头到尾不就写的是四个字:公平正义嘛!

    律法是让坏人的犯罪成本更高,而不是让好人出手的代价更大。”

    “法,不能向不法让步!”

    苏凌霍然站起,负手而立,面对苍穹,字字句句,铿锵愤慨的说道。

    他声音渐渐地平缓下来,却依旧掷地有声道:“曾经我读到过一段话,真正强大的王朝,是在太平盛世有侵略别国的实力,却选择相安无事;是一国之内,耕读传家,人心凝聚;是人与人之间的互为卯榫;是每个远游人与家乡人从未人心疏远,是让更多不曾读过圣贤书的人,都在做那不知书也达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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