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跟你们这帮井底之蛙说话,真的是浪费时间!”

    德川家茂的这一句话,就不仅是破了三条实美的防了,他使在场的每一位尊攘派公卿都进入了“红温状态”。

    “无礼!太无礼了!尔怎敢如此无礼?!”

    “休得放肆!”

    “大树公,即使你是征夷大将军,也不可对诸卿无礼!”

    这个时候,以九条尚忠为首的佐幕派公卿们加入“战场”——

    “你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把大树公放在眼里,究竟谁才是放肆、无礼的哪一方?”

    九条尚忠的这一句话,顿时引起多人的附和。

    两派人士大吵特吵……象征着庄严、肃穆的小御所变得无比嘈杂,像极了早晨时分的菜市场。

    此时此刻的小御所内外,唯二两处寂静的地方,就只有“幕府三人组”(德川家茂、一桥庆喜、松平春岳)所就座的位置,以及御帘的后方。

    自打会议开始以来,统仁天皇就一直端坐在御帘的后方,既不动弹,也不发一言。

    这倒不是他在摸鱼。

    根据神道教的记载,以及日本人的传统观念,天皇乃天照大神的后裔,是神明在人间的化身。

    因此,为了维护天皇的“神性”,在面见大臣的时候,天皇基本不会走出御帘,也几乎不会开口讲话,想说些什么,都由侍从来代为传话。

    就这么默然无言的端坐着……像极了雕像。

    冷静下来的德川家茂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语。

    他身后的一桥庆喜和松平春岳双双面露不耐烦的神情——废了这么大的工夫,罗斐勒半天,结果谈判还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任谁都会觉得不耐烦。

    须臾,德川家茂闭上双目,仰头直面头顶的天花板。

    “唉唉……”

    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

    ……

    ……

    2天后——

    文久三年(1863),5月1日——

    京都,壬生乡,新选组屯所,青登的私人练武场——

    为了方便自己习武,青登将一间200多平方米的大房间改造成自己专用的道场。

    刻下,身穿剑道服的青登站在一根人形木桩的跟前,沉低腰身,松垂右臂,左手扶着腰间的毗卢遮那。

    他直勾勾地紧盯木桩,默默地调匀气息。

    过了约两刻钟,他倏地运气扭腰,跨步蹲身,原本松垂的右手以电光火石的神速探向腰间的刀柄。

    这一刹间,这片空间的光线仿佛都在这一刻黯淡了下去。

    待紫光闪过……人形木桩纹丝不动。

    青登习惯性地挽了个刀花,抖去刀身上并不存在的血迹,随后以反手握刀的姿势,将毗卢遮那收回鞘中。

    呛啷啷啷啷……

    刀身与鞘口摩擦,发出缓慢却清脆的铿鸣。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刀身完全归鞘,卡榫重新嵌入鞘口的那一刻,那根人形木桩忽然发出“喀啦”的细微响声。

    紧接着,木桩的上半部分缓缓地滑落下来,斜向的断口既整齐又利落。

    青登转身身来,望着被切断成两截的木桩,轻轻地摇了摇头。

    “唉……还是不行啊……”

    光从结果来看,青登确实是以一记利落的拔刀术,漂亮地斩断木桩。

    然而……这并非青登所追求的结果。

    “桐生先生所说的‘先之先’,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自打来到京都……或者说是自打从桐生先生那儿学习到流光拔刀术的奥义之后,青登就一直在琢磨“先之先”的真义。

    桐生老板在传授流光的奥义“刹那”时,所说的每一句话,青登仍言犹在耳——

    拔刀术……或者说,“剑术”的精髓就在于此。

    剑术所应追求的,不是摧枯拉朽的力量,也不是潮鸣电掣的速度,而是“先下手为强”。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偏离本质的歪门邪道。

    所谓的“先之先”,便是看破对手的一切。

    对手的表情、对手的举止、对手的想法,在你眼里接无所遁形。有如神明在俯瞰自己的玩物。

    他的攻击难以威胁到你,因为你早就看穿他的意图。

    而你的每一击、每一式,都能轻松地落到对方的身上,因为你已经知道他接下来准备如何防御、如何闪避。

    你所要做的事情,便是像计算“1+1等于几”的算式一般,将攻击释向绝不会失误的位置、轨迹。

    若是能将看破对手的“先之先”与动如雷霆的“刹那”相结合……那么,不发则已、发之必中,中者必亡的最强拔刀技便诞生了!

    若想达到“先之先”的境界……抱歉,我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就连饱经世故的桐生老板都未能悟到“先之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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