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塌的城根庭院上空。

    一身雪青色羽织的轻熟女子悬立夜空,沉冷的目光扫过整个靠山城,一把无弦古琴,倏然浮现在她身前。

    身旁的中年男子,看上去颇为普通,穿着和寻常百姓一样,胡须拉茬,一脸憨厚,他拍了拍女孩环在脖颈上的手臂,手中多出一只翠色的竹笛。

    女子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男人将竹笛放在嘴边。

    几公里外的东门处,白芒一闪。

    刀锋惊鸿破苍穹,那一抹残月银光,蕴藏着滔天杀意,刹那即至。

    笛声响起。

    股摧枯拉朽的刀锋,竟在两人面前五十米处化作虚无。

    刀芒接连不断,满含杀气腾幽朔,萧飒寒芒泣鬼神。

    笛声抑扬起落,清亮悠远,洗尽尘俗,如松涛阵阵,万壑风声。

    东门处,男人步履悠然,缓步前行,不见他如何动作,却看见每一步迈出,都有十数刀斩出。

    城根处,男人手握竹笛,心无他物,唯有悠扬而起的笛声,清脆应着柔和,委婉和着清亮。宛如天籁,怡人心脾!

    动静之间,毁天灭地的攻势,轻描淡写地化解。

    就在这时,女子的指尖拨动琴弦。

    如一滴水珠,落入静谧的池中,发出一声摄人心魄的弦音。

    回荡在纷乱喧嚣,血肉横飞的战场上空,也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体之内。

    只是一声,绞杀在一起的双方军士,面目中的赤红快速消退,纷纷停下了动作。

    只是一声,不断挥舞出刀锋,闲庭信步般逼近的短衫男子,抬起的步子迟迟没有落下。

    只是一声,守备军团的本阵如临大敌。

    这一声,似乎是战前的号角,也像是提醒所有人前奏,紧接着,便是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的琴曲。

    空灵之声恍惚是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

    伴随着悠扬的笛声,一首千古乐音百转回肠,漾起千层涟漪;一支悠扬的笛曲如泣如诉,婉转成海水的曲线。

    两者在微妙处完美融合,美妙至极。

    不知不觉间,沙场中的数万敌我,竟已放下手中兵刃,似是陶醉在弦音笛曲之中,神情恍惚,呆立原地。

    守备军团的战鼓急促响起,明明鼓声震天,却唤不回这些人迷失的意识。

    短衫男子没有继续向前,但也没有选择后退,只是用手托着下巴,凝视着远处空中的那对男女,神情古怪。

    耳边不断响起本阵传来的风语,让他立刻回撤,但男子始终置若罔闻。

    红袍就听话多了,在琴声响起后,便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躲回本阵的法阵之中。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来到战鼓之前,亲自挥舞鼓槌,随着鼓声隆隆,那些距离城根较远的炮灰们,在茫然中恢复了意识,开始夺命向后狂奔。

    笛声琴乐在一连串清脆短促,婉转起伏之后戛然而止。

    这一曲,结束了。

    城根周围数万炮灰,几乎同时栽倒在地,再无声息。

    曲终,人丧。

    邋遢汉子侧头,看向将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孩,宠溺地笑了笑。

    青衣女子望向前方,与那位军团长,因狂妄不羁,杀力极大出名的弗耶遥相对视。

    “琴娥?”

    感受到有人接近,弗耶开口问道。

    “是她。”

    身后的黑袍男人低声回答。

    “她身边那个男的是谁?”

    弗耶继续问道。

    “不知道。”

    黑袍男人一指点在弗耶后颈,“琴娥的淬弦灵体非常难缠,即便是你也会受到影响。”

    “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感觉身心一片清明,弗耶疑惑问道。

    “不知道。”

    黑袍男人干脆利落的回答,“军略让你我返回。”

    弗耶不屑冷哼,迈步向前,左手扣在刀鞘上,“等我把这对狗男女的头砍下来,再回来不迟。”

    话音未落,周围气流猛烈震荡。

    下一刻,笛声骤然响起。

    城根上空,弗耶手中长刀,光华流转,刀刃距离邋遢汉子的面门不到一米距离。

    弗耶咧着嘴,笑容近似病态的疯狂。

    邋遢汉子神情凝重,笛声艰难地维持着稳定。

    青织女人双手猛然拨动琴弦,激荡的琴音响起,弗耶却已不见,以极高的速度在远处游走,顺带,扫灭沿途的承天军士。

    不见他挥刀,只见刀锋如绚烂的花朵,绽放在夜幕之中,成片的昆仑人身首异处,鲜血从脖颈上整齐的断面中喷涌而出,只有少数军士能奋力挡下弗耶的刀芒。

    琴声的节奏越来越快,旋律之中蕴藏的杀意层层累加,逼迫着弗耶不断拉开距离。

    突然之间,笛声与琴声在某个玄音上交织在一起,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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