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能是整个部族的希望,但见这家伙一脸信誓旦旦的表情,竟不由得相信了几分,可见无论任何事只要达到一个极致、哪怕是荒诞的,都会变得颇具感染力。

    但无论这是不是真的,都跟李泰关系不大,他可没有兴趣客串一把绑匪跟人在赎金上降价扯皮,最明智的想法当然是我全都要!

    之前不知道你们离石胡家底殷实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若还能让你们平平安安的把财货运出境去,那真是小看了我们西魏官军的穷横!

    于是他便又板起脸来对这极品家伙说道:“速速将你部族势力详实交代清楚,特别是你父身边武力虚实,若是全无隐瞒,可以饶你不死。不必再存输财抵罪的邪念,寇我疆土、杀我百姓,岂可共贼苟且议和!”

    刘库真听到这话后便有些傻眼,没想到自己遇上一位刚正不阿且不贪恋财货的正直将领,额头上顿时汗如雨下,但不旋踵便又叩首道:“大都督饶命、大都督饶命!我父身畔尚有精兵上万,胜之不易,更何况人死万事皆休,即便于境狙杀我族,对大都督不过一时之功,大都督少年英雄,何患不能显达?

    可若是肯网开一面,放我、和我族众离开,我可以代表部族同大都督相作誓约、永世为好,岁时供奉绝不短缺。经年以后,所得必将远远胜过一时之战功啊!”

    “你代表部族?你有什么资格代表部族?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不会违约?”

    李泰听到这话后便冷笑起来,提起刘库真后领、望着这弓成虾米的家伙微笑道:“不过你所言也不无道理,杀鸡取卵的确不是智者之举。所以你得仔细想一想,有什么方法能让你这条小命更牢靠?

    若只是情报口供的话,倒也并不唯你一人可作审问。有什么是你能做到、别人却做不到的,仔细想一想。我是见到你的求生热念,所以肯对你稍作宽待、多给你一些耐心。但若最终只是让我失望,那留你何用?”

    “大都督的意思是?我实在愚钝,听不出大都督深意所指……”

    那刘库真听到这话后,脸上又闪烁起希冀的光芒,但片刻后又叩首于地,哭丧着脸颤声道:“虽然不解大都督心意,但却由衷盼望能够得到大都督的指点教诲。

    我部族贸然寇扰大都督治土,的确是罪恶深重,但真正的罪过只在元凶几人,众多族属却是无辜。我也盼望能助大都督讨伐元恶,若侥幸能够戴罪立功,恳请大都督能放我无辜族众一条活路。自此以后,永为奴部,恭从大都督调遣!”

    这家伙能作这样一番回答,显然不是没有听明白李泰的意思,李泰对这态度也颇感满意,便又说道:“且将你部族动向底细略作交代。”

    “是,我父左贤王所统亲信部伍虽然言有万余之众,但今留在朔方拱卫我父的却远不足万众。其中半数都受我兄长统率,趁统万镇人马回旋自保之际,穿越州境向西而去。据担当向导的朔方胡部所言,彼境黑盐池等储藏盐货众多,守卫人马却少,若能袭击得手,将盐货运输出境再共众胡商交易,必能获利惊人!”

    这家伙已经决意连亲老子都给出卖掉了,便也没有再继续隐瞒其他情况的必要,索性便又交代出一桩重要的情报。

    李泰听到这话后,便不由得感慨这些贼胡真是敢想敢干,也真是看不起陕北诸州驻军,搞得夏州人马封城自守后又大举围扰东夏州还不止,居然还派遣精锐人马奔袭西安州,简直就是视陕北诸州如无物啊!

    不过也不怪这些贼胡猖獗,实在是霸府对陕北诸州的确是忽视良久,之前几次出兵平定境内稽胡扰乱,主要还是这些作乱的胡部已经威胁到关中的安全,至于说针对陕北本土的稳定而大举出兵则几乎没有。

    不说被高欢率兵将夏州扫荡一通,之前柔然南寇时,干脆只在渭北设防,只要不入寇到关中诸州,陕北各处则随便祸祸。

    远来的离石胡未必这么清楚西魏过往的守边策略,但作为接头人的朔方胡显然是明白的,自然就毫无保留的给予指点。

    这些奸细带路党们,是要比真正的敌人还要更加可恨。李泰本就答应李穆要继续追击贼胡,在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心里已经暗暗决定要将这几部朔方胡彻底的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同时他又拍拍刘库真的肩膀以示勉励,你们这些二五仔带路党们彼此间也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啊。

    你这家伙真要能助我战胜对手、成就大事,说不定还真能兴旺一族,以后给你单独列传,守信的刘库真,说卖一族那就绝不含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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