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苏南枝略有不解地看向萧沉韫,呆呆了声:“嗯……”

    萧瑜墨瞳闪过一丝不虞:“我对死水县诸多不熟,若枝枝有空,明日能带我逛一逛吗?”

    苏南枝原是不想与萧瑜走的太近,可人家毕竟到了自己地盘,刻意疏远只会让九王心生猜忌,二人还没到明面撕破脸皮的地步,淡笑道:“好。”

    啪地一声,萧沉韫寒眸暗沉,将筷子重重按在桌上:“九王是不懂,什么叫食不语吗?”

    按在桌上的筷子碎成两段,众人心头微惊。

    萧瑜面上不起波澜,嘴角噙着温润微笑,作揖道歉:“是我疏忽了,皇叔勿怪。”

    他话音刚落,县主府东南方向冒出窜天火光!

    “起火了!”苏南枝率先起身。

    等他们赶到时,县主府装卷宗的东厢房已被烧了一半,温言斐带人手提水桶灭火。

    约莫小刻后,众人忙忙碌碌才将火浇灭。

    温言斐冷白的鼻尖沾了灰烬,身形雅正清俊,作揖后禀报道:“衙役清扫卷宗后忘记灭灯,老鼠打翻了油灯,这才起了大火,幸好我巡察及时发现。”

    萧瑜微蹙剑眉:“此处专门存放县城卷宗?”

    “正是。”温言斐叹口气。

    苏南枝紧皱秀眉,攥紧袖袍朝萧瑜微微施礼,满是歉意道:“我本欲命人整理银票一案的卷宗明早交于九王过目,可眼下,那可恨的老鼠翻了油灯,一场大火,卷宗全烧没了……”

    “无碍,只要你没事就好。”萧瑜扶起她,墨瞳映照着卷宗室的残垣断壁,淡笑道,“本王重新整理便是。天色已晚,枝枝早些歇息。”

    旋即,萧瑜朝萧沉韫所在方向微施一礼,便转身离去。

    苏南枝沉沉叹口气,嘴角却挂起丝若有似无的笑,将丝绢放入水缸浸湿后拧干递给温言斐:“擦一擦吧。”

    温言斐刚要接过丝绢时,两只手腕的伤尚且还滴着鲜血,略微一皱眉,苏南枝便问:“这是怎么了?”

    “方才救火不慎伤了。”

    “怎么救个小火还把自己伤了?”苏南枝指尖捻着丝绢,替他轻轻擦净鼻尖上的灰烬,拂过他下颌线的脏灰。

    温言斐清风霁月的脸上,一如既往挂着浅笑。

    萧沉韫眸眼晦暗了几分,想起苏南枝在温言斐手中写的烧字:“卷宗室是你派人故意烧的吧?本王下午看见了。”

    苏南枝略有诧异,随后嗯了声。

    萧瑜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想诓走白银案卷宗,但她没撕破脸皮也不能不给,只能一把火烧了。

    “有尾巴。”她余光瞥向四周,莲步轻移至花园小径,绕进枝繁叶茂的合欢花树下。

    温言斐颔首,慢摇折扇守在路口。

    余晔抛了颗花生进嘴,抱着剑斜靠着墙,睨了眼左前方树叶沙沙沙的地方,便有十个暗卫如黑鬼般悄无声息潜伏过去。

    苏南枝抽出沧月剑,挖开合欢树旁的土,一摞关于白银案的卷宗便现了出来,拂净上面的土,双手敬呈给萧沉韫:“交与王爷保管。”

    “你不信任九王?”萧沉韫眼中划过一丝狭促的窃喜,嘴角浅笑微不可查。

    “更信任王爷。”

    她没正面回答,只说更信任他。

    “嗯。”萧沉韫指尖微颤,接过尚带女子余温的卷宗,笑容恣意:“信本王是对的。”

    男人这一笑,令皓月清辉也黯淡无光。仿佛千里冰河天崩地裂,电光火石时逐渐消融,他冰川化水的双眸,皆是不自知的温柔。

    苏南枝看的晃了眼,莹白耳垂便逐渐殷红,呼吸微急促,连胸脯也在不停起伏,绣花鞋踩着石板后退,退到树枝的暗影中去,藏住了脸红心跳:“若无旁的事,臣女先回屋就寝了。”

    “好,本王送你——”

    萧沉韫话还没说完,苏南枝便拨开一丛繁花慌不择路地跑走了。

    苏南枝擦去额前的热汗,推开屋见着春盛第一句话便是:“清潇君子,乱我心曲。”

    “什么君子?乱心曲?姑娘这是看上哪家公子了?”

    “没什么。”苏南枝疾步进屋,藏进被褥里抱紧了枕头,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日,早膳。

    苏南枝敷了层润肤露,水亮亮的皮肤细嫩雪白,双眼乌青格外明显,吃完早膳时,刚好碰到晨起练武的萧沉韫。

    他黑眼圈比苏南枝还严重。

    二人相视一眼,又双双不自然地别开眼。

    “你昨夜没睡好?”

    “你昨晚没睡好?”

    彼此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

    余晔吃着荔枝道:“别人都是闻鸡起舞,我家王爷是一夜没睡都在练武。”

    萧沉韫瞥了眼聒噪的余晔,收剑入鞘,穿好清爽的鸦青色阑衫:“那你呢?昨夜为何没睡好?”

    苏南枝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心有点乱,老是做梦,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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