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番是做两手打算?”

    李元接了命令,也看出吴三桂的想法,陛下的文书虽然说让他们路途接应,但是并没有说要援助京师,但是何况闯贼足足十几万人马包围京师,四万人尚且可与之一战,但光凭自己的一万人马,却多少有些不够看了。

    或许王爷此举就不是为了支援京师,而只是因陛下封王的举动令其不得不做些表率,否则如此违背祖制的决定,不单说陛下会受到何其指责,身处此事漩涡的王爷才是真正的舆论中心,一个处理不当便会招来指责。

    “是啊,陛下有些话没说清楚,也或许是对军情不甚了解,咱们得多想一些,多做些准备,迟早会用得上的。”

    李元连连颔首,袁彤另一边倒是乐的清闲,与闯军交战非死即伤,自己折返山海关不过是个镇守的差事,自然舒服多了。

    但最令他糟心的一点便是,陛下此举无非不过是口头承诺,给个王爷,其余一点实质性的封赏都没有,最后那些麻烦事倒全让他们受累了。

    这叫干的什么事嘛。

    袁彤满腹牢骚地走了,李元也迅速回到大营,点齐了一万关宁军带着昏迷的锦衣卫当天傍晚时分便出发了。计算下路途,想着也是两日后抵达京师,倒也没指望陛下可以接应,但起码让大军有个休息的地方,联想起袁督师的下场,倒是吩咐人都自己准备了一些防寒的衣物。

    三月十九日初,那些尚未遭到抄家的大臣们此刻聚集在一起,这几日的事情几乎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整个京师。抄家,整顿京营,甚至最过分的是与那闯贼议和,众人皆认为陛下实乃得了失心疯,才做的如此错事。

    有人仰天高呼,手指向天,斥责陛下此举是动摇国本,更是与众臣离心离德,实乃昏君所为,得亏这是他人府上,也不敢摔个杯子什么的;有人掩面抽泣,哀嚎陛下竟如此冷酷无情,此前虽是内阁更换频繁,但也绝无如此手段狠辣,也教是受奸人蛊惑。

    更有甚至扬言要带人去宫城外跪谏,让陛下下罪己诏,承认自己过失,并善待死去官员的家人,这样方是明君所为。

    此话一出,倒是无几人应声,毕竟如今这存亡关头,指不定哪天京师被破,跪谏连个好都落不着,反而却被人当面骂你是个迂腐之人。

    不过御史陈纯德倒是看到躲在一边悠闲自得的太常寺少卿五麟征,便有意无意说了句让一干官员冷场的话。

    “我等在此为国事操心,不乏有人愿意献出家财为陛下分忧,有人却好不快活,在这里歇息了起来,真为我等一干为国操劳的人丢了脸面。”

    众人听闻如此指责的话,坐着的站了起来,躲在一旁的也立即附和几句,但唯独坐在角落内的吴麟征依旧不理会众人,闭目养神。众人扫视周围,也发现了这位太常寺少卿那副与众人焦急全然不同的样子。

    这种场合,自然是官大一级附和几句,官位品级低一些的自然只是看戏罢了,机灵一些的也小声附和,其他官位低微的在这官场之中也只求明哲保身便是,何必得罪他人?

    吴麟征想必也是听到了这番明显针对自己的言论,倒也不皱眉不动气,只缓缓睁眼扫了眼众人,便再次合眼,这使得陈纯德有些恼火。

    太常寺少卿又如何?

    “诸位明显多虑了,依我看啊,这朝堂之上的确有一些逆臣该清理一下了。”吴麟征不过是翻动了身子,继续坐着,这惊人的一句话却是令在场的官员们炸了锅。

    他们其中不乏陈演的门生,有些也受过其恩惠,读书人最讲究这份师生之情,也注重恩惠之礼,纵使授自己恩惠之人有些许过错,但称其为逆臣未免也太无礼了些。

    户部给事中吴甘来闻言不顾体面,卷起袖子,率先发难:“吴少卿,阁老虽说对陛下,对朝廷有错,但您曾经也是接受过恩惠的,阁老现在有了劫难,你便翻脸不认人,不寻思帮扶阁老一把,反而如此言语,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岂不是吴少卿觉得自己仕途之路被阁老卡住了,借机报复吧。要在下说,阁老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你又有如何资格来贬低阁老?”又有一人冷不丁地说道,一些看戏的官员们瞬间只觉此刻的大厅之上火药味十足。

    “对朝廷,对陛下有错,不就是对整个大明有错嘛?小错可改,大错既成事实,已无法挽回,又有什么脸面为自家辩解的?再说你那不求无功,但求无过,你这话怕是大错特错!若世人皆如此,大明无需几百年,怕是一百年便亡了!”

    吴麟征也不惯他们,毫不客气地与他们怒怼一番,但始终端坐于椅子之上,奈何胸中气势始终不弱于众人,奈何其他的大臣们对此话便又无法辩解,但只不过身为陈演门人,受到过什么恩惠,最主要是陛下并未拿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这也让他们有了为陈演维护的勇气,古往今来,拿人抄家必有证据,无证据亦有证人,如今这两者俱无,便命锦衣卫抓人岂不是荒唐至极?

    “那指挥使骆养性何处去了?让他滚出来回话!”不知何人一声暴怒,众人也不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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