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正堂,便见头发花白的老母亲放下手中的针线,点了油灯便要起身去厨房。

    他家境不多好,为了支持他读书,向来是老母亲做些浆洗衣物,或是针线刺绣之类的活计,来供养他。

    而为了省点油灯钱,每日晚间她是舍不得点灯的,只是透着月光来做。为此,一双眼睛早已花了。

    方烜见自家老母亲摸索着墙壁行走,登时红了眼眶,将怀中的东西放下,连忙扶住她在位子上坐下,更咽道:

    “母亲,孩儿吃过了。今日孩儿遇到贵人了,以后我们家都不会再受穷了。明日我们就搬家。”

    “你说的,都是真的?”

    方母不敢置信。昨夜最有机会的诗会,都错过了晋身之阶,今晚怎得一下子就遇到贵人了?

    “是真的。孩儿先把小妹叫来,再与您细说。她现在是在厢房读书吧?”

    方母向来疼爱自己的儿女,却也家教甚严。方烜的小妹虽是女儿身,却也被她要求读书识字,学习典籍礼仪。

    而家境贫困的方家,要供养两人读书,方母付出的心血可见一斑。

    叫来小妹,三人围坐在一起,方烜才把晚上的遭遇细细说了一遍,又将桌上的包裹打开,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看着金灿灿的金银珠宝,以及丝滑名贵的绸缎,方母和小妹尽皆张大了嘴巴,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摩挲着。

    “我儿竟有此番境遇?”

    “都是老天开眼,承蒙侯爷看重,孩儿才有了今日际遇。”

    “为娘虽久居家中,却也知道那位侯爷的本事。跟着他做事,不丢脸,反倒是我方家天大的幸运。你父在九泉之下,也定会欣慰的。”

    方母不是古板的人,并不觉得自己儿子投效在陈迹门下有多么难堪。这残酷的世道让他们一家早早知道,如果没有门路关系,这辈子就是个受穷的命。

    有才很重要,但有个施展才华的舞台更重要。

    要是今天错过了,那他们迟早要连这最后的容身之地都要丢掉。

    “侯爷还说了,明日就让我们搬过去。这样以后说话议事也方便。”

    “好好好!陈侯爷这般厚待我儿,我儿定要好生报效才是。”

    “孩儿省得。”

    “现在子奕既已立业,便该成家了。为娘明日便找人打听哪家有贤淑的姑娘,早早成婚,也好为方家延续香火。”

    方烜见老母亲突然说到这个,登时窘迫起来。他之前连家都养不起,哪敢娶亲。现在被猛然提起,心中直突突。

    原来跟着陈侯爷,好似之前的一切难题,就都能迎刃而解了。想通了其中关节,更让他下定决心,要为陈迹忠心做事,不负此番知遇之恩。

    “对了,昕儿也到了出阁的年纪,该嫁人了。”

    方昕正促狭地看着自家兄长,却又突然听到母亲点了她的名,顿时抱着方母的胳膊撒娇道:

    “母亲,女儿还小呢,要多陪伴母亲,不想那么早出嫁。再说了,兄长都尚未娶亲,这般早谈论女儿的婚事作甚?

    何况,女儿要嫁的话,一定要嫁自己喜欢的。”

    因为自小读书,所以方昕很有想法。说什么嫁自己喜欢的,自然是搪塞之语,但不想那么早嫁人,却是最真实的念头。

    “那小妹说说,要嫁什么样的郎君?”

    方烜放下了心中沉重的担子,也难得的跟自家小妹开起玩笑来。

    “那,那要嫁就要嫁陈侯爷那样的。相貌俊朗,气度不凡,仪表堂堂,又有韬略智谋。”

    反正是开玩笑,她不妨说得大胆些。

    “你见过侯爷?”

    方昕红着脸低下头,嗫声道:“上次侯爷带着大军回城,街上热闹,我就偷偷跑出去看了。”

    “咳咳,莫要说胡话了。我方家能得侯爷看重,已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岂敢再高攀侯爷。

    既然昕儿你不想嫁,那便再缓两年吧。也能多陪陪为娘。”

    方母注重礼法,见儿女竟拿陈迹开玩笑,连忙制止道。对于帮了他们方家的大恩人,她是打心底尊敬的。

    “都听母亲的。”

    两人止住话头,乖巧地应了一声。

    不过方烜看着小妹那灵动的眼眸,精致的五官,娇小玲珑的身姿,以及布裙都难以遮掩的娇美,脑海中不禁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反正方家已经和陈侯爷绑在一块儿了,不如绑得更死一点。只是现在根基还没稳固,不能太冒失,须等过段时间再说。

    除了方烜,另外两人回家时的境遇也都相差不大。都是一路苦过来的,便更加珍惜这个机会,也更对陈迹的赏识感恩戴德。

    美美地睡了一觉,次日清晨,三家收拾好本就不多的家当,便汇聚到了一起。坐上了陈迹差人驶来的马车,一路驶回了怀化巷。

    这是街巷的新名字。横竖整条街都是陈迹的,索性用自己的武散官名号来命名。

    几个车夫早早得到了命令,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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