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城西边数里处,有一密林,地形繁杂,物产丰富,又多珍奇野兽,往日是城中世家子弟游猎之所。

    只是数月以来,邬城遭逢大变,往昔热闹非凡的林子,却是已经沉寂了许久,再不复游猎玩耍之盛景。

    不过这一次连着几日,倒又迎来了些许客人,给林子增添了许多生气。

    观这一队人马,各个骑乘上好宝马,腰悬长剑,马挎长弓,在林子间疾驰自如,引弓射猎,端的是好不快活。

    往近一瞧,不正是以陈迹、钱猛、杨同等为首的一干宣威军将官!

    “嗖——”

    一支利箭射出,当即便射中了前边奔跑的雪兔的小腹。那雪兔登时吃痛地倒在了地上,鲜血浸透了伤口。

    “主簿好手段!”

    李钦叫好一声,对着正收回长弓的杨同笑道。

    原来这箭,正是杨同射出,一击即中,却是不凡。

    “敬仪可莫如此夸赞,某在你面前,可算是班门弄斧了。往昔常常游猎于山川,这射术便也精进了不少。只是无论如何,却比不得敬仪你的本事。”

    杨同摆了摆手,但眉宇间不难看出得意之色。显然,这闲暇时光的会猎,让他恢复了不少以前世家贵胄的风采。

    这次两边战事依旧僵持着,营中又憋得烦闷,所幸陈迹等人一合计,想着出来散散心,便选了这上佳的宝地来玩耍,也好打得几只野味开开荤,打打牙祭。

    “一连三日皆在这边游走,这活物却是都被打光了,无趣得紧。不若再往林子里边走走,那里野兽多,才叫真快活!”

    自打下一只雪兔后,杨同等人便无有再见过什么动物野兽,直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对于杨同这样的世家子来说,难得出来玩耍那就要尽性。可照着如今样子,端的是无趣。

    “我等非是本地人,这林子又密,恐道路繁杂难走,不熟悉还是不要进去了。”

    “你这说得什么话,林子再密那也不过是让人玩耍之处。我们人又多,斥候探马更是军中好手,怎得连路都找不出了不成?”

    杨同对着陈迹撇了撇嘴,又道:“反正战事临近,再难有如今这般闲暇时光,不好好玩耍一番,岂不是白白出来了。

    二三子,且随某来!”

    点了自己的亲兵,杨同便带着他们去往了林子深处。

    “来人,且派队探马看顾杨主簿,切莫让他遭了上次那般意外。”

    “喏!”

    来到了林子深处,杨同就如撒了欢的马儿,不断疾驰引弓,连连射下好几只野物,叫他只觉自己又成了那出身豪门的贵胄子弟,而非是这军中苦哈哈的杨主簿。

    “哈哈哈!这才是游猎之妙处所在!”

    “公子快看,前方不却是有一只野鹿?!”

    只见前方丛林有异响传来,灌木草丛摇晃着发出“悉悉索索”声,又有一道黑影闪过,观其模样,可不就是一只小鹿?

    “鹿肉鲜嫩,某也是许久未有尝到,今日正好享受享受!”

    杨同当即取下长弓拍马赶去,很快便将一队亲兵远远甩在了后边。

    “公子小心!”

    为首的亲兵统领焦急大喊,便带着人马往杨同方向赶去。

    只是杨同别的不会,这游猎纵马可谓是个中老手。胯下又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驹,任凭这些亲兵如何打马狂奔,也无奈脚力不行,如何能追得上这位撒欢了同公子。

    “嗖嗖嗖——”

    杨同接连射出三箭,却被那小鹿灵活地躲闪过,叫他是好不气恼,却又激起了心中的好胜心,继续拍马追赶。

    但是他对这里的地形到底不熟悉,那小鹿借着林中繁杂的地形,又有高大树木的遮掩,左奔右跑,不久后便消失在了杨同的眼前。

    就在他懊恼地想要打马赶回时,却听周遭林子间又有响动传来。当即引弓搭箭,往丛中射去。等那箭矢没入之时,响动便停下了。

    杨同笑着勾起嘴角,慢慢打马走了过去。却不想他刚刚来到树丛之前时,只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一柄明晃晃的利剑当即向他刺来。

    他连忙闪身躲过,又抽出佩剑去格挡,堪堪避下了这致命一击。

    “又是尔等?!”

    只见跃出丛林的人影,那扮相不正是与之前的刺客一般无二。如同前番那样,这人依旧不说话,只是继续舞剑刺来。

    杨同连忙拍马向后,又取出箭矢向那刺客射去。这刺客身上并无着甲,只有一身黑布衣裳。这般近的距离,他根本反应不及,便被利箭穿透了胸膛,随即倒在了血泊中。

    不等杨同长舒一口气,只见周遭的木丛纷纷摇晃摆动,却是一个接着一个人影从中窜出,怕是不下二十余人。

    “又来这一出?那现下只我一人,尔等包围后,是不是便可以自裁了?”

    为首的刺客当即嘴角一抽,不禁感叹杨同的脑回路。虽然如他所说,他们注定要死,但这一次,却要从他身上找点利息。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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