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西山边上的红日把最后一抹余晖洒下,渐渐隐没在山谷之中。

    在一处荒野之上,两千余骑兵正拼死打马疾驰着,为首一人的头盔已不知丢失在何处,披头散发地只顾亡命奔逃。

    这自然便是右威卫大将军,兼此次征明阳郡主将陆风了。他带着七千精骑和明阳军五千骑兵厮杀,反而被打得大败。

    没办法,本来泰安军士气就已经所剩无几,甚至都被明阳军冲上前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根本没有足够的距离进行冲锋。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军骑兵杀进阵来,把自己堵在峡谷口。索性陆风绝地求生之意志极其顽强,硬是带着一部分骑兵突出重围。

    两千人亡命奔逃,明阳军也没有追击的机会,只是去歼灭没有突出来的骑兵以及从后夹击泰安军步卒。

    这使得陆风虽然狼狈不堪,但万幸的是安全逃出来了。

    注意到已经奔跑了很长时间,胯下的战马明显已经撑不住了,加上无有追兵,陆风便逐渐减缓速度,最终勒住缰绳,使得战马停下。

    他身后的一众骑兵都时刻紧随着大将军的步伐,在此刻突兀地停下竟然没有造成丝毫的混乱,反而步调一致,齐齐停下马来。

    “传本将令,原地下马休息。”

    陆风嘶哑着声音对一边的副将下令道。他此时双眼中俱是血丝,明显体力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要不是强撑着停下,说不得便会随时坠马倒地。

    两千余骑兵也都相差无几,皆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两眼发红,一脸疲惫。

    呆坐了一会儿,感觉恢复了些许,陆风便向旁边的公输亮说道:“景明,依你之见,眼下我们该去哪里为好。”

    公输亮一介文职,却也和禁军兵将一般,能撑到这里,真的实属不易了。要是陈迹,怕是早就倒下了。

    “大将军,眼下我军暂时脱困,身后无有敌军追兵,可以暂缓一阵。

    在属下看来,如今天色已晚,先在此处休息一个晚上,待得明日早上恢复精神,再退回到兴丰城。那里有杨参将留守,我军无忧。”

    “那便依景明所言,权且在此休息一晚。”

    天色愈发得暗起来,众兵士都回复了不少体力。陆风命人点起篝火,七八人围坐在一起,借火取暖,眼下深秋之际,夜晚无疑是极其寒冷的。

    他们又无军帐等辎重,只能露宿荒野,也就靠着这个方法取暖了。

    “大将军,末将率人在不远处发现一水潭,取了不少水,又捉得几条鲜鱼,这便给您煮了,您喝了鱼汤好解解乏。”

    “附近没有林子吗?若是有,去打些野味来,给将士们分了,也好回复些体力。”

    “末将已经查探过了,此处较为荒凉,无有甚人烟,林子也只寥寥几十颗树,都被砍伐了充作柴火,却无甚野物。只发现那一水潭里有些鱼虾。”

    “那便多叫几个将士去,捉些鲜鱼活虾来,一同煮了吃了。眼下非常时刻,本将自当与将士们同甘共苦。”

    “喏。”

    副将放下用头盔装着的潭水和几条活鱼,当即点起一众亲兵领命而去。陆风坐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几条勉强在头盔里活动的鱼儿,兀自出神。

    想他皇室宗亲,纵使家道逐渐没落,没了爵位,可自小也是锦衣玉食,长于富贵之家,何时受过这般苦楚,连吃条鲜鱼都是奢侈事了。

    自从军以来,这是生平第一次遭遇如此大败,近乎全军覆没,简直为此生之从未有之奇耻大辱。

    这时,陆风才开始思考起逃回去以后的境地。

    大将军位是不要想着还能留了,败军之将,还是这样的大败,直接葬送了一路大军,能活得一命已经是幸事了,哪里还敢奢望其他。

    但愿泰安帝能看在他是宗亲,从辈分上来讲还是他叔父的份上,饶他一命,最好还能保留个官身,受个闲职赋闲在家,那也是极好的。

    至于甚么恢复祖上荣光,他是想都不敢想的了,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后辈了。

    就在陆风思绪纷飞之际,副将带着人回来了。

    “大将军,那里鱼虾不多,只捕得百余条活鱼来。”

    陆风回过神来,抬起头望着副将道:“那便分配下去,二十人一条,煮了汤,和着干粮吃了吧。能吃饱就好。

    对了,全军上下将官士卒,一视同仁,不许偏向将官。”

    “喏。”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一轮残月高挂在夜空中,旁边点点星辰作伴,映得这片荒野越发的凄凉了。

    几十个士卒围坐一堆,眼巴巴地看着中间篝火正用头盔当锅煮着的鱼汤,不禁暗暗咽了口唾沫。

    想他们何时恁般不堪过,盯着那么稀的鱼汤都馋得要死。禁军的待遇向来是很好的,这几年朝廷国库丰盈,往军队投入就多。

    他们往日在军营里,三天必有一顿荤腥,还管饱,平日里也是荤油做得饭食,只是行军时吃些干粮罢了。

    可如今一夜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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