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猛所部的军营并不远,几人快步赶去,很快便到了。刚进校场的大门,便听到人声鼎沸,一片叫嚷之声。

    “左右,给某家将这厮重打四十军棍,开除军籍,赶出军营!”

    一道粗重的叫喊声,夹杂着愤怒与些许无奈,传遍了整个校场。赫然便是钱猛在招呼亲兵要处罚程来。

    其实钱猛也不想如此,如此勇武的猛士能遇上已经是天上掉馅儿饼了,哪里舍得赶走。

    可是之前已经好说歹说,明里暗里都给了不少台阶,奈何这不开眼的憨货,愣是不下,就是闹。闹翻了,对他有甚么好处?

    顶撞殴打上官,在军中是要被砍头的。也就是他实在爱惜这么个人才,才想着放过程来一马。

    直娘贼!想他当年都没那么憨直鲁莽,至少殴打上官这个事儿,他是万万干不出来的。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可是现下都闹到这个程度了,整个军中都传遍了,他要是再不干点啥,还让那些厮们以为他好说话哩!

    不过看在他还算对他脾气的份上,再加上委实不忍心砍了这莽汉的脑袋,所幸从轻发落,赶出军营罢。

    “某家不服,某家无错!你们这些腌臜泼皮,要不是使绊子,某家如何会栽在你们手里。

    有本事放开某家,再来堂堂正正打一场,某家输了,任你们砍了这颗头颅去!”

    程来被几个兵士捆绑着手脚,双手用粗麻绳子绑了,负在身后。身子还被几人死命压着。他奋力挣扎着,嘴中拼命嘶吼叫喊。

    不知情的,定以为是个被上司欺辱压榨的好儿郎。

    可是没法子,这厮实在太能折腾了。若是放开,指不定还要闹出好一番祸事来。

    “程来,本都尉再最后问你一次,认不认错!若是认了,本都尉便免了你的皮肉之苦,还提拔你在某身边做个亲随。日后有的是饷银与功劳。”

    钱猛先前说着要处罚,到最后又是不忍。再一次不死心的问道。哪怕先前已经循循善诱了很多次,直把喉咙都说得冒烟了。

    “滚蛋!乃翁好大一颗头颅在此,想要尽管拿去!”

    程来也不废话,依旧死杠。说罢,随即闭上眼睛,也不再挣扎,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好胆!既如此,本都尉成全你。左右,与我推下去砍了,以正典刑!陈迹呐,把他给老子带过来!磨磨唧唧的玩意儿,艹!”

    钱猛彻底怒了。奶奶的,老子一个都尉,真以为好脾气,是你个小卒子能随意拿捏的?

    真正激怒他的,就是程来对他自称“乃翁”。钱猛出生寒门,自幼丧母,是父亲含辛茹苦将他带大。而且因为他,也没有续弦。

    前些年老父亲因病故去了,而他却来不及见父亲最后一面。他引以为生平恨事。若是有人敢在他面前称爹,天王老子他都敢揍一揍。

    今日,程来属实是戳到他痛处了。怎能不让他火冒三丈,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但是还有点清醒,不忘把陈迹叫过来。

    大齐军中规定,若是要处置士兵,无论大小处罚,皆需文书记录,否则属于军官擅自打骂士卒。

    若是被有心人告发了,说不得要脱层皮。

    “且慢动手,迹在此。”

    陈迹刚到人群旁边,便听到钱猛大喊着要砍了程来,还叫嚷着他的名字。就急忙挤过人群,口中也连忙回应着。

    “言痕老弟,莫不是这阵子太清闲了,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所在,磨磨蹭蹭,真是讨嫌。”

    钱猛注意到陈迹的身影,斜着眼瞥了瞥,口中冷哼一声。明显正在气头上,火气可大着呢!

    要是搁平日里,一口一个小老弟,别提叫得多清热了。

    “都尉消消气,到底发生了何事,都尉发恁大的火,还要砍了这兵士的头。须把前因后果告诉我,我才好记录在案。要不然可没法动刑。”

    陈迹对钱猛无奈道。这也是大齐军中规定的,必须要把整个事情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才好判断是否要如此处置。

    若是处罚大了,连带着他这个书记官都要受罚的,可由不得他不慎重。

    “你来,将此事原原本本讲给陈书记官听,不许遗漏,要分清主次,将事情的主要原因讲出来,千万讲清楚!”

    钱猛听了陈迹的话,随意点了个军司马,让他来讲。毕竟要他亲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自己被一个新兵打了,他的威信还要不要了。多丢人呐!

    这个军司马脑子还是很灵活的,知道什么要细讲,什么要粗粗略过。

    在他的讲述下,陈迹这才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原来,今日新兵整训的时候,那曲长看程来高大威猛,魁梧有力,便有意叫他做个亲兵。可谁知程来不开眼,脑子太死,觉得这曲长没有他厉害,愣是不同意,还直接点破了这个事实。

    这曲长也是个脾气暴的,见程来鄙视他,一时火起,便要教训。谁知反倒被程来几拳就干趴在了地上。

    那曲长当众丢了脸,气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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