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门廊上悬着灯笼,暖黄的灯笼光下,萱薏公主她俏颜娇红,她别开面颊,眸子垂下,两排睫毛轻颤,她将自己的肌肤曝露在御贤王爷的目光下。

    我好生下贱,可我爱他啊。

    多少次,我浸了冷水,立在冷风口里将自己染了风寒,只是为了使他为我看看脉。他一句‘公主体弱,怎生经常风寒,要保重身子啊’使我欢喜不已。

    去属国和亲,我抵死不从,我割了腕子,送亲队伍都吓傻了,生怕属国作乱,兄长也愤怒极了,直到御贤王爷来了,温言相劝,教我以大局为重,我说若有来日,我能从属国回来,他可否能娶我为妻,他点头答应了,他答应了的。我带着他的诺言在属国苟且了十年啊。

    而今,他却与旁人提亲了,无论我风寒多重,他都不会再与我看脉,我怎么办呢。

    萱薏发红的眸子眨了下,泪珠自眼眶滚落。

    沧淼见状,幽幽叹气,他将身子背过,拂袖,“萱薏,你好歹...爱惜些自己的名誉。一晚,妾,说的像什么话,衣衫也解了,甚至在殿门外啊,何苦作践自己。为了不在乎你的男人,不值得。”

    “哥哥都要与别人成亲了,我留名誉做什么呢。还有二三日,哥哥就是别人的丈夫了。”萱薏泪水如决堤,“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我啊。明明我不差啊。琴棋书画,样貌身段,刺绣女工,旁人拿我与皇后比美,我并不差啊。”

    “将衣衫穿起。”沧淼背对着她,目视前方。

    “我不要。”

    “我对你,劝也劝了,巴掌也打了,骂也骂了。萱薏啊,醒醒吧,缠着我使我心累。是否一定要我提你到你兄长面前去,长兄为父,非要他插手,闹得那般难看?”沧淼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做朋友,不好吗?”

    萱薏忌惮帝君兄长,眸子内瞳孔缩了缩,“若是提我到兄长跟前,我立时死了。”

    沧淼见左右劝不过,便吐口气,“不肯穿起衣衫?今晚上一定要跟我好?”

    萱薏脸上一热,“是,衣衫已经解了,萱薏心意已决。望哥哥成全。一次,...就一次。”

    沧淼回转了身来,目光落在她的面颊,心里既气又悲悯,本着尊重没有将目光落在她肌肤上,而是看了看公主的丫鬟尔容,他语气颇为轻浮道:“既然如此,你和尔容今儿夜里都别走了,你们二人都留下,在这里过一晚上。同乐。”

    尔容闻言,吓得哆哆嗦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饶命,公主饶命。奴婢...奴婢不敢肖想与王爷、公主侍寝。”

    萱薏心中剧痛,她几乎窒息,“哥哥你...你将我与丫鬟视为一样的轻重?竟要我同丫鬟一起服侍你!我...我恨极了你!”

    “不,我没有将你视为与丫鬟一样轻重。”沧淼眉心轻轻蹙起,怒道:“在我看来,你今天表现,比丫鬟不如,她还没下作的解衣衫呢,公主倒解了。一会儿进屋与我行起事来,那先后,得她先,你后。”

    萱薏泪眼模糊,精神上深受羞辱,她将自己的衣衫缓缓的系起,一张面颊羞得通红,手心里暗暗压紧沧淼的玉佩,我萱薏得不到的,秋颜也休想得到,“萱薏今日听闻哥哥去提亲,我心情颇为冲动,给哥哥造成困扰了。”

    沧淼见她将衣衫系起,他也舒了口气,“对不起萱薏。当年的诺言我实话实说,我没想到你能再回来东冥故土。最初,我就是被帝君找去劝你前去和亲的,我说了善意的谎言。是我对你背信弃义。如果你要我命,我偿给你,若你要我感情,我给不了。对不起。”

    沧淼言毕,便毫不犹豫地进得殿内了。

    萱薏如被击垮了,立在殿外,脚步退了二步,教尔容扶住才立稳。她使手帕遮在面颊上,她提起裙摆,直跑到了大雁湖边。

    履职完了的嫪擎大将军又见萱薏公主在湖边哭了,他寻思此人又要寻短见吗,两天寻两回短见,他颇为好奇,他不远不近地立在湖边上,仗剑立在颇远处。

    风把她手帕吹得扬起,自手心里滑脱了,嫪擎将那沾着她眼泪的手帕接了,走过去递给她,萱薏接过手帕,拿手帕掩面直哭倒在嫪擎的肩头,问他:“为什么不要我,我究竟哪里不好,是身段不好,还是样貌不好,还是不通文墨,我明明...明明...”

    嫪擎听见身段二字,不敢妄动,也不敢细看,只垂着手做石雕,每次见她,她都挺伤心的,口中轻声道:“属下唐突...公主处处都好。”

    沧淼进得殿内,便见子芩恭谨地在门外立着,他蹙眉,“怎么这生惧变色的表情?”

    子芩指了指内殿,“我才回来,见门锁被撬了,我气得拎着木杖就进殿了,结果见殿内是帝君、荣亲王还有海胤,我就拎着木杖又出来了!所以生惧变色。”

    沧淼笑了笑,“你应该拎着木杖去大门口救我。爷险些晚节不保,当场**。”

    子芩大惊:“皇庭内院,竟有人劫色?!”

    沧淼进得屋内,落地窗外的大平台上,帝君,荣亲王,海胤等在鲤鱼池那边喂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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