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柳玉溪红的发紫的消息在后宫之中传了开来。

    太后这日从后山佛堂刚烧了香出来,就听见一个小奴才说道:“帝君杀人了,龙寝的几个管事奴才都教杀了。一刀两断。”

    太后一听,就听见心里去了,就传来那小奴才问话,“你方才说什么”

    那奴才一五一十的按照海胤交代的说道:“回禀太后娘娘的话,昨儿龙寝的女官洛长安去玉流宫偷东西被抓了。帝君为了给溪嫔出气,判了梅官、洛长安还有个小丫鬟拉去兵营腰斩。眼下怕是已经一刀两断,斩完了。”

    太后听后就非常不悦,“荒唐!后宫之事,帝君管的什么,哀家还没死呢,哪轮到皇帝管后宫女人。你方才说什么宫,玉流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奴才想了想,又道:“后宫都传遍了,帝君可真是宠爱玉流宫的主子,为了博红颜一笑,放下兵营的事回来陪她下棋,溪嫔说帝君为了她把社稷都放下了。然而那个洛长安辩驳自己没偷东西,帝君查都不查,直接判腰斩,连带着梅官和小宫女小桃都连罪,对玉流宫的主子这份信任,真是令人动容。”

    “你动容什么红颜祸水值得动容!哀家撕烂你的嘴。”

    那奴才便往自己嘴上一阵乱打,“奴才该死,奴才也是听玉流宫的下人议论的,不过现在想想这帮人真是没安好心,这不是魅惑帝君吗。”

    “放肆!奴才便不是人命了吗!帝君竟然不查问清楚就直接判腰斩连哀家给他派过去的女官梅姑姑也给判腰斩了”太后气的心口直疼,“他这是要给哀家下不来台!”

    素日里都说帝君是明君,今儿竟为了一个女人糊涂了,办下这等草菅人命的事。就是有这些个狐媚子,帝君才会走上歧途。

    洛长安这丫鬟是极好的,捡了我的镯子还主动还给了我,偷窃一事恐怕有隐情。

    那奴才缩着不再说话。

    太后厉声道:“传哀家的旨意,教帝君刀下留人。这事,哀家亲自去调查。若是不顾哀家的旨意,将人给斩作了两段,哀家收拾铺盖,告老还乡,他没有我这个母亲!”

    那奴才连忙叫道:“奴才遵旨!”

    洛长安所在的兵营的这间屋子是帝君的卧房,内里有个书架,一张大桌,和一张石榻。

    石榻之上有一层薄被,这简单粗朴的摆设并不像皇帝的屋子,倒像极了一个勤俭敬业的将军的屋子,听说帝君十七岁就带兵打仗了,应是那时起就养成的不拘小节的习惯。

    洛长安在椅上坐了整夜,东方天渐渐的露出鱼白之色,她却毫无睡意。

    随时,她便要受到腰斩,她心乱如麻。

    她意识到,若是天下的统治者都是一个不讲究正义的人,那么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出路的。

    桌上有一把匕首,静静的放在鞘子里,洛长安走了过去,将匕首拔了出来,朝着自己的左手食指划去。

    在寒冷的锋刃划破手指肌肤之前,一只比锋刃还要冰冷的手攥住了洛长安攥着匕首的那只手腕,那人力道一紧。

    洛长安便大觉吃痛,唔的一声,便松开了匕首,那匕首直直向下掉在地板之上,在寂静的凌晨,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匕首是朕刺杀敌人用的,不是给你自残用的。”

    帝千傲不悦的嗓音在洛长安耳畔响起。

    他回来了。

    洛长安猛地逼视着帝千傲的双眸,四目交接如电光花火,他俊俏的面庞上有一缕令她意外的心疼之色,“我不是在自残,我是在自证清白。”

    帝千傲低头打量了一下桌案,发现有一张洁白的宣纸已经铺展开来,他当即了然,轻声道:“如何自证清白?书写血书,将事实呈给朕看”

    洛长安沉声道:“是。”

    “血书不必写了。”

    帝千傲放开了她的手腕,随即低身将匕首捡起来,小心的装进鞘子,而后将匕首装在自己的衣袖之内,不给她摸到匕首的机会。

    “纵然你写了,朕也不会看。所以,不必浪费血液。”

    “帝君为何不看帝君亲子爱民,奴婢也是您的子民啊!子民的心声不应该被听到、看到吗。”

    “可以被听到,不需被看到。血书大可不必。”帝千傲温声道:“说说看,你想写些什么”

    “我要写我虽身份低微但我心坦荡,我知道不问自取是谓偷盗,我知道路不拾遗,高风亮节!”

    “我要写宫妃和权臣之妻联合起来诬陷一个奴才!”

    “我要写帝君非但不彻查此事反而还包庇!我要写自古邪不压正,正义不应该被压制,真相不应该被掩盖!”

    “我要写我不甘,我冤枉,我愤怒,帝君的正义败给了嫔妾的云袖罗裙!”

    “我要写帝君是个千古一遇的糊涂昏君,是一个荒淫上脑的混蛋!!”

    洛长安一股脑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帝千傲很耐心的听完她这些惊世骇语,每一句都可以让他用大不敬的罪名判她死刑,他缓缓的坐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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