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辚辚,马潇潇,行人弓箭各在腰的场景,并没有如李重润想象的一般出现。

    所谓的契丹溃兵,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而且因为没条件跟厂卫军一样用白叠子做绷带,所以好多契丹人身上,只是横七竖八地用麻布缠了几圈就当是包扎过了。

    不过这些所谓的溃军,军容还算是相当的齐整,并没有垂头丧气的样子,别说没有一副打了败仗的样子,甚至还打出来了表示胜利的旌旗。

    “不是说,契丹人败给朝廷大军,已然崩溃了吗?看这个样子,怎么都不像是吃了败仗的样子啊。”

    李重润有些奇怪的看着在一旁也同样是一般尴尬的李三。

    李三是自己人,说谎是没必要说谎的。李重润倒是不怀疑李三传递了假消息。

    而且根据前两天抓到的逃回来的契丹逃兵所说,虽然前面耍诈坑了一把前锋李多祚,不过在如期撞上朝廷大军之后,契丹人的低配版骑兵就完全不是武装到牙齿的朝廷主力的对手了。

    “属下亲眼见到契丹的王旗倒了,而且看当时契丹人逃跑的样子来看,他们并没有耍诈。”

    李三一紧张,连对李重润的称呼都变了。

    “不用紧张,你看到的肯定没错,前面抓的那几个逃兵,也是这么说的。”李重润拍了拍李三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既然李三兄弟没说错,那么要么是这帮溃军知道了咱们已经偷了他们老家,想着耍诈。要么,就是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前两天咱们说过的那种,让这些叛军身份已然洗白了。”

    陈子昂看着慢慢悠悠赶回来的大队契丹骑兵,心有所思地说着。“几万数量的契丹人,可以排出几里地去,这才露一个头出来,啥都看不到呢。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来攻城的样子,就先等等王旗摆出来再说吧。”

    陈子昂分析得倒是没错,契丹的大军慢悠悠的从那南方迤逦而来,长长的队伍似乎是一眼都望不到头儿。不过在桥南两三里外驻扎了下来,不但没有直冲营州而来,甚至还开始修造起营寨来。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身上背着旌旗的斥候飞马从大队的烟尘中冲了出来。

    几个契丹斥候见到城头高高挂着的李重润的王旗,不但没有表现出来一丝差异的样子,反而是很高兴的样子,手舞足蹈了一番后,就径直地回去了。

    李三和几个师兄弟扛着米尼步枪在李重润身边围护着,问李重润:“王爷,要不要把这几个眼睛给戳了?”

    “没啥意义,人家大军都在那地方开始扎营了,要不要你直接一炮轰过去?”李重润非常王蓉地白了李三一眼。“且让他们去报信儿吧,谁知道会有什么幺蛾子?吊桥收起来,让黑船火炮上膛,做好战斗准备便是。”

    城南有河,还挺宽,护城河什么的都省了,就连战壕都没挖,毕竟之前防御的重点还在西边突厥人那边,不过三艘本来在城东系泊着的黑船已经被调了过来,黑洞洞的炮口填充上霰弹,可比火枪靠谱多了。

    两边都在忙碌着准备作战的时候,先前那几个斥候已经折返了过来,在黑船对岸的桥头大呼小叫着什么。

    “哎,差个人去问问,这几个胡子在嚷嚷着什么呢?”

    好在不用懂契丹话,几个斥候说的就是汉话,十一带着自己新收的小弟去用绳索从墙头降了下去,仔细地问了问,便急匆匆的拿了一封墨迹未干的信笺回来。

    “启禀王爷,契丹人主帅有书信送来。”

    “念。”李重润倒不是在摆谱,只不过自己为了假装有伤在身,肩膀头被公孙兰包得如同粽子一般,运动起来着实有些不便,干脆也就让旁人代劳一下了。

    见李重润兴致不高,此时还看着打南边过来的烟尘发呆,陈子昂便很识趣地接过来了书信,大声地念了起来。

    “临淄王均鉴,右玉钤卫将军,归诚州刺史,永乐县公孙万荣顿首:……”

    一个蛮子断然写不出来这等文邹邹还废话连篇的文字,想来是孙万荣找了投诚的读书人写的。

    长篇累牍又旁征博引的信笺,字写得挺多,说的事情却很少,无非也就是和陈子昂之前猜测的差不多,孙万荣说他的连襟李尽灭和手下大将胁迫了他造反,在吃了败仗,军心不稳之后孙万荣策反了主力部队,投诚了朝廷大军。

    “承蒙陛下赏识,饶恕罪臣,还大加恩赐,臣万荣甘愿侍奉陛下为母,时代为陛下镇守归诚州……”

    “想不到本王来这营州一趟,竟然给自己找了个大伯出来。人生还真是无常啊。”李重润拍着城楼子上面的栏杆大声地笑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归诚州,又是什么地界?那李万灭又是什么人?我记得造反的那小子叫李尽忠来着,”

    “陛下喜欢改名字。”

    陈子昂很无奈地笑了笑。似乎也很无语于自家皇帝的这种奇怪的爱好。“根据信上说的,这归诚州,便是这营州改的名字。至于这李尽灭,则是契丹人造反的人时候陛下就把李尽忠改成了这等名字。”

    陈子昂还特意补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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