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重润醉了过去,太平公主脸色一整,眉宇之间的醉气似乎悠然之间尽皆散去了,只剩了一片清明。

    “这小子甚是滑溜,今日若不是用了些手段,只怕还没那么容易让他点头。”

    上官婉儿还在为醉倒的李重润轻轻的拍着后背,怕他再吐出来憋到自己。嘴里也不敢大声的回话,只是轻声的说着“依婉儿来看,只怕他已经心里打定主意了。今日就算殿下不用那些手段,只要说到将他们兄弟放出去,他自然会应允。”

    “四哥家的倒是已经放出去了一个,虽然是靠卖了这小子才能让我帮忙说句好话,其实母亲本来也有了那个意思。剩下的两个四哥家的儿子,一个太小,一个就是个闷蛋,就算放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难道是废太子李贤家的二公子”

    母亲这么多年,只怕心里还没放下那年的事情。太平公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所以今天才想了法子用话套了他,不然那老二家的孩子出不来,这小子只怕自己也不会尽心尽力的帮我做事。”

    “他就这般重要?竟要公主如此费尽了心机?”上官婉儿似乎很是担心太平公主的任务太过凶险,仍还没有放弃劝说太平公主打消打算。

    “他不重要,毕竟就是个九岁的小破孩儿,毛都没长出来,就算是会写几句诗文,又能有多大能耐?”太平公主很是固执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但是对面得不到他来当做招牌对付我们,这事情很重要。”

    太平公主很没有仪态的瘫坐在流杯殿下,双手撑地,眼神却缥缈的掠过那巍峨的明堂,似乎往那更为西南处望去。

    “如果显哥哥知道我把他们家儿子操练的不像当年他更般懦弱。想来也是很高兴的吧。”

    听到太平公主提到了那位远在房州的前任皇帝,上官婉儿也不便了搭话,像哄孩子入睡一般揽着已经醉倒的李重润,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哼着些很是久远的歌谣。

    李重润觉着自己好像梦到了小时候,自己刚穿越到此间之时,似乎总有个人在自己哭闹的时候这般揽着自己,哼唱着些很是悠扬的歌谣,不厌其烦的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后背,然后自己便会安心的睡去。

    只是美梦突然被一阵狂风吹走,须臾间一个眉目皆放出金光的万丈巨人闯入自己安然的梦境之中,只是抬手就将一切的娴静与美好尽皆拂去,又抬起一脚,径直的往自己面门上踩来。

    只是被那越来越硕大的脚掌所惊醒,李重润大叫一声,从锦榻上坐了起来。

    喘息之间,李重润才发现自己做了噩梦。依稀中想起自己似乎是在皇宫之中喝醉了,只是不知为何会在这一副女子闺房般的地方醒来。

    隐约的有些头疼,不过和上次宿醉那般强烈的头痛比起来却是轻微的多。李重润很是感慨的唾弃了一把所谓的贵族享受,抓起盖身的毯子仔细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却赫然发现自己所盖的竟是被鞣制的极为柔软的紫羔皮。

    紫羔皮甚小,又极为贵重,当初小表妹只是得了一个紫羔皮领子就跟李重润显摆了半天。而这一张毯子竟是拼接了无数张紫羔皮才做的可以盖身。

    往窗外看了去,已经是华灯初上的光景。难不成?这是太平公主的闺房?

    李重润一边猜度着自己究竟在哪儿,一边准备掀开毯子准备起身逛逛。

    只是一阵清凉吹拂之下,李重润发觉自己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被扒的一干二净了。

    一时大惊之下倒是急忙摸向自己的发髻。还好,东西还在。这倒是让李重润暗暗的松了口气。只是心想,这般物事下次怕是要换个地方隐藏才比较好。

    只是此时一个长相颇为俊俏的小丫鬟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看到李重润已经起了,倒是眉目含笑的连忙上前招呼“公子醒了啊。芳儿见过公子。”

    “等等,你先别过来!”

    李重润大惊,有些紧张的把毯子更加仔细的往身上围了围。

    “方才我跟芳儿帮你擦身的时候,早把你看的干干净净的,你个没毛的小屁孩,要是放在平民家里,只怕这会儿还光着屁股满大街乱窜,倒是在这里装什么矜持。”

    上官婉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言语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亲昵的味道。

    “还是穿上衣服吧,不然行礼都不方便。”隔着门帘,李重润很是小心的回着这位当朝女宰相。

    很是别扭的在那叫芳儿的丫头的照应下穿好了衣服,材质却和平日里穿的袍服质感比起来好了太多。拾掇一新的李重润忙不迭的掀开门帘,走到外间去跟上官婉儿见礼。

    外间不大,正当门是一处罗汉榻,榻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很是硕大的百鸟朝凤图,凤凰画的很是霸气,看落款儿,似乎就是上官婉儿自己所画。

    几个高脚胡凳和茶几对着面摆了,中间是处火塘,好在并未点火,倒是免了刺激到李重润早晨差点死于煤气中毒的记忆。

    东墙处有一张书桌,一个高脚的胡凳上面坐着依旧是白天那副打扮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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