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长的农村人,车子有没有拉粪,别的不说,这味道你还能闻不出来?

    宋兴祖他爹明显就不信,看着王岑的眼里闪着带火的暗沉。

    他不信,却架不住他那宝贝大儿子……

    很明显,人家秀才公男主是信了的。

    吴必胜他们哥几个,只见门内负手而立的人,在听了王岑的话后,虽没有失态的当场蒙住口鼻,却也是立时后退了一大步。

    那避之不及的模样,真是生怕这所谓的臭气熏染了他的高洁,对于这四处漏风的破骡车,宋兴祖越发嫌弃。

    袖子一甩,看着外头的亲爹,宋兴祖语气可不大好。

    “父亲,您莫要再为难别个了,儿子已经跟马车行的人约好了,人家今日定会来家接儿子的,如今差不多该到约定的时辰了,您莫要耽搁人家的事。”

    嘿!

    吴必胜哥四个相视一笑。

    宋兴林讥讽的勾了勾唇,一把坐上骡车,拍了拍车板,朝着前头的吴必胜大喊了句,“哥,走啦。”

    吴必胜脆应一声哎,手里的鞭子立马一扬,吴必胜朝着骡子边秀才公的亲爹扯开一嗓子,“大宋伯,您瞧,我们兴祖哥不愿意坐我们这破骡车呢,您老让让哎,我们赶时间啊……”

    吆喝着,一个响亮的鞭花甩起,骡子立刻撅着蹄子跑动起来,吓的宋兴祖的亲爹差的一个趔趄倒地。

    等车子出溜出去好一截路了,车上的人才回头,朝着身后相送的吴家阿爷他们摆手告别,才不去管这要搭车还要嫌弃他们的某些人呢。

    就是吴必胜,他也头都不回的,只使劲摆着手朝着身后的阿爷告别,看都不看大宋家的门口一干纷纷不平的人,他倒是赶着车跑的飞快。

    等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车子却已然跑远,宋兴祖他爹气狠了。

    双手一叉腰,黑红的脸蛋上怒气丛生。

    看着鸟悄(呸,明明他们是光明正大的跑的)跑远的车,自认为自己如今也是有面儿老爷的某人,学着儿子的模样狠狠一甩袖子,朝着骡车带起的滚滚尘土狠狠的呸了一口。

    才待张口就骂,身后送行的吴家阿爷他们却不干了。

    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再说了,他们家娃儿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还轮不到外人来教训。

    于是,最年长的吴家阿爷就率先开了口,一把打断了某秀才公亲爹老爷嘴里的斥骂,唱着白脸。

    “哎呀,哎呀,大宋啊,还有兴祖啊,你们都是大老爷,都是有肚量的人,都别生气昂,是这几个臭小子不懂事,你们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他们孩子一般见识啊,回头等死孩子家来,我一定训他!”

    被人高高架起来了,他们大宋家可是有身份的人!

    加之在大郎彻底发达之前,他们还得继续在满山村混,也是要脸的,被吴家阿爷这么一堵,秀才爹哪怕心里还是气的不行,面上却不会再继续,只嘴巴嗫嚅了嗫嚅,最后却把火气一把压下,只把恨与气藏进了心底。

    于苏他们很快就把这一幕抛诸脑后,欢欢喜喜的赶路进城,赶在下晌城门关闭前顺利的进入了城中。

    这个时辰点,于苏跟宋兴林自然是不可能放吴必胜哥三他们回去,毕竟天寒地冻的,他们也怕夜里路上不安全;

    而吴必胜哥三,想到年前他们离开前好兄弟遇到的事,他们还怕兄弟这一刚回来,暗地里的坏家伙就要使坏,怕这里再出点什么事,他们早就打算好了的,要留下来守着看看;

    于是,一方挽留,一方主动要住,双方一拍即合。

    哥三硬是在城里住了三天,确信无事发生,家里的事情也要忙活起来了,这才在宋兴林的催促中,哥三牵肠挂肚的离开了。

    也是巧了,哥三走的这一日,于苏跟宋兴林亲自送他们出城,偏生在转回路过菜市口的时候,碰到了竟然有卖奶山羊的。

    给于苏跟宋夏荷欢喜的喲,于苏直接掏钱,把人家一大两小的羊一把买下,次日就开始了他们的烤糕生意。

    也就是这一日的出摊,面对异常红火热闹的生意,于苏百忙之中,居然在密密匝匝的顾客人群外,看到了探头探脑,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

    因着实在是太忙了,起先于苏还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

    等生意结束回家去的时候,她还跟今日也已经入学了的小相公,顺嘴说起来着。

    于苏心里就想啊,宋夏荷再是跟着宋兴祖进了城,那也是为了伺候宋兴祖来的,不可能有时间经历到外头闲逛,他们的活动范围,也应该是在城西县学附近那一片才是。

    通阳县虽说不大,可城东城西也有一段距离,他们才来城里,忙着租房安顿都来不及,何玉梨忙着伺候他相公都来不及,应该,可能,也许,不该大老远的跑他们城东闲溜达才是呀?

    只是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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