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男子可继承家业,而女子只能安居于室。

    即便有经天纬地之才,只要是女子之身,此生便已注定。

    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似乎这样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一生。

    但约定俗成的事情,就一定正确?

    封于明杀兄上位,穷兵黩武,封国上百年的基业,转瞬间千疮百孔。

    百姓日日水深火热,而他依旧不知收敛。

    照他的治国之法,不等外敌来袭,封国内部便会大乱。

    封清玉坑杀功臣,听信奸佞,不顾百姓辛劳,内政动荡,竟发动举国之力寻找所谓隐藏长生不老秘密的始皇帝陵,比之封于明还要令人发指。

    他们两个可都是实打实的男人,但成为君王只会是封国之难,百姓之苦!

    若换做是她,绝不会如此!

    可就算是父皇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那些老臣的第一想法也是过继宗室内其他男儿到父皇名下,而不是让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出皇长女上位。

    身份限制,她纵有帝王之能,天纵之才,在天下人眼中依旧是大逆不道。

    封清歌眼底情绪渐沉,风暴凝聚。

    “重要却也不重要。”

    声音传来,封清歌凤眸微凝,稍稍抬起视线看向身侧神情严肃的景澜,心中骤起的风暴平复,

    “何解?”

    “天下万物,阴阳相持才能平衡。”

    景澜捏住封清歌手中折扇的尖端,微微用力抽出折扇,指尖滑到折扇中心,仅凭借指尖支撑平衡折扇稳定。

    “无论过于偏重哪一边,都会失衡。”

    封清歌微眯着凤眸盯着水平悬浮在景澜指尖的折扇,声音极平道:“这天下对男人远比对女人宽厚得多。”

    “那是因为平衡早已被打破。”

    封清歌眸色深沉:“这句话和你刚才说的相悖。”

    景澜微微摇头:“其实它们并不相悖。”

    他手腕微抖,折扇一头下沉倾斜,在即将掉落的最后一刻停住,堪堪维持着最后一点点平衡。

    “就像是看起来装满的水碗,小心翼翼添加,依旧可以再添加清水。平衡稍稍偏向一侧,并不会导致完全失衡。但若是……”

    指尖轻轻一动,折扇彻底掉落。

    封清歌手臂急速探出,抓住掉落的折扇扇柄,一转手打开折扇,若有所思地看向景澜。

    “再施加一点点外力,平衡就会被完全打破,而那时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景澜淡笑着说完剩下半句话,伸手捉住封清歌右手手腕抬起,黑眸扫过她摊开的纤手,道。

    “阿鸾这手相,如旭日初升,必然会是其中最重要的变数。”

    景澜句句不提男女如何,也不曾点明封清歌的心思,但字字都传达出一个意思。

    即便这世间对女子限制极多,她也有能力冲破桎梏。

    愤懑郁气被轻易抚平,封清歌心中阴霾悄然消散,抽回手掌背在身后,调侃道:“男左女右,你这看手相之法,当真是闻所未闻。”

    她本就不是会轻易动摇之人,刚才不过是看到眼前场景有感而发。

    如今回过味来,自然不会拘泥于世人眼光。

    “半吊子本事,没有那么多讲究。”

    见封清歌不再纠结,景澜心中默默松了口气。

    “‘表小姐’这可不是半吊子本事。”

    一直沉默的清灵子突然插话,吸引了封清歌二人的注意。

    等两人视线落在他身上,清灵子扭头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小老儿刚才算的第二卦。红鸾星动,转危为安。”

    卦象两句话并不晦涩,从字面就可以解读出其中含义。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两句话,令封清歌和景澜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封清歌:“红鸾星动?”

    景澜:“转危为安?”

    两人同时开口,但关注点显然不在一个方向。

    两人对视一眼,景澜选择退步,对着清灵子道:“师侄可算出这‘红鸾星动’落在谁身上?”

    “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清灵子摇头晃脑卖关子,顺便用景澜之前的话语堵了对方一句,“这一点,小师叔肯定比我清楚。”

    景澜盯着他看了片刻,直到清灵子脸上得意笑容僵硬,才收回目光,道:“卜算我虽不精通,却也略知一二。”

    抬起手刚欲计算,手腕便被一柄折扇压住。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必要浪费精力。”

    算卦对卜算者多多少少有些影响。

    比起卦象,她更在意景澜。

    抬首对上严肃的凤眸,景澜没有再坚持,放下手道:“师侄算卦能力不弱,既然他让马车陷入人群进退不得,想必是有考量。”

    封清歌展开折扇轻摇:“清叔这般能为,当一个车夫当真是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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