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何时梳洗完毕?”

    端坐在侧首位上的常贵妃,端庄眉宇间隐带着几分烦躁。

    芷兰奉上一盏上好的雨前龙井,不卑不亢道:“公主近来身体有些抱恙,还请贵妃稍安勿躁。”

    常贵妃端起茶盏,清秀脸庞上烦闷越发明显。

    瓷器碰撞声响起,她心烦意乱地放下手中茶杯:“芷兰姑娘能否再去询问一下?”

    芷兰刚欲说话,便看到侧厅处,一道隐显风华的身影缓步而入。

    “本殿近日贪睡了些,劳烦常贵妃久等。”

    常贵妃起身微微屈膝,掩下心中焦躁,歉意道:“是本宫来的不巧。”

    封清歌稍稍欠身算作还礼,优雅迈步坐在主位上,神情淡淡道:“不知常贵妃今日来长乐宫,所为何事?”

    常贵妃自恃身份,在她和封清玉面前总是摆着庶母的款,少见有如此放低姿态的时候。

    她很好奇对方上门,到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还是廉颇负荆。

    听到封清歌如此直白,常贵妃心中不自在,本想打个太极,再徐徐图之,但是对上主位少女洞察一切的目光,心头一突。

    犹豫了几息,咬牙道:“本宫确有一事相求。”

    见她没有绕弯子,封清歌眉尖微微挑动,道:“常贵妃有话直说便是,若是本殿能帮上忙,必然不会推脱。”

    “三殿下风寒已有半月,三日后又是青云姐姐的忌日,本宫担心他伤心过度加重病体。”

    常贵妃这话极有技巧,明面上是担心封清玉的身体,实际上不过是想要找个背锅的人。

    这满皇宫谁人不知她封清歌最宠爱这个同母胞弟,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心急如焚前往毓秀宫查看封清玉的状况。

    到时,无论封清玉是真病还是假病,能否出席先皇后忌日,都和常贵妃没有任何干系。

    “父皇也给本殿说过此事。”

    说话之时,封清歌一直观察着常贵妃,见她面上担忧情真意切,手中上好绢丝方巾却出现了褶皱,唇边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三皇弟身体向来康健,这次风寒多日难愈,恐怕也是忧思母后。本殿容貌与母后肖似,若是去看望三弟,难免会勾起他的伤心事。”

    常贵妃手上拧帕子的动作一顿,心中不好的预感弥漫,刚想开口,便被封清歌抢先一步。

    “常贵妃如今执掌六宫,三弟之事便劳您多多费心。”

    不等她拒绝,封清歌便高声吩咐道:“芷眉,开库房将父皇之前赐给本殿的那三株千年人参并其他珍稀药材收拾出来,分成三份让常贵妃带回去。”

    “是,殿下。”

    芷眉立刻执行命令。

    常贵妃连连摆手道:“公主自己命人将这些东西送给三殿下便好。”

    “本殿害怕三弟徒增感伤,母后忌日之前还是莫要接触为好。”封清歌假意哀伤,用丝帕轻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况且这药材也不是单给三弟一人,五弟六弟一人一份,免得有人说本殿这个做长姐的,厚此薄彼。”

    听到这东西还有五皇子一份,常贵妃心中抗拒渐消。

    在宫中人尽皆知,荣庆长公主受宠,她拿出来的东西必然是最好的。

    这烫手山芋甩不出去,能有够给儿子谋点好处也是不错。

    常贵妃笑着道:“公主向来爱护弟弟,若是有人乱嚼舌根,本宫第一个不饶她!”

    以前的封清歌虽然偏心封清玉,却也不会故意为难其他皇子公主,只是对他们一向淡淡,不如封清玉亲近罢了。

    这倒也正常,毕竟封清歌与其他皇子公主同父异母,血缘稍远了些。

    “常贵妃心里明白,但总有人多嘴多舌。”封清歌抬手拂过发髻上的白玉簪,淡然道,“本殿还有一方明因寺大师开过光的上好南山砚,留在库中也用不上,等会让人找出来,一并送到常贵妃宫中去。”

    闻言,常贵妃收回了盯着玉簪出神的目光,谨慎道:“洁谨他年纪还小,况且无功不受禄,这礼物太重了些。”

    “洁谨今年虚岁也六岁了,再过几个月便要去尚书房学习,用得上这东西。”封清歌意味深长地看着常贵妃,反问道,“他是本殿的五弟,本殿送他礼物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拿下这东西,就等于彻底没有了将封清玉这个棘手人物甩出去的机会。

    如果到时先皇后的忌日出了什么岔子,她这个贵妃之位很可能都坐不稳。

    但拒绝这东西,就等于拒绝了封清歌隐含的好意,日后要是再想让儿子和封清歌拉近关系,恐怕难上加难。

    左右为难的常贵妃,下意识抬头刚好对上封清歌仿若漩涡的凤眸,心头一惊,脑海中立刻有了答案。

    “本宫先代洁谨谢过公主,日后再让他登门道谢。”

    比起封清玉,封清歌更难对付。

    况且常贵妃心中还做着母仪天下的美梦。

    “姐弟之间,不必如此生疏。要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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