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仿佛春天草原湖泊上密集飞翔鸟群,几有遮天蔽日之感。

    无数坚韧的箭杆同时撕裂空气,发出的声音也如庞大鸟群的啸叫;而箭矢落下的时候,箭簇透入人体、砸落到甲胄和盾牌的声音,有如雨点坠地,哗然不歇。

    金军骑队一片人仰马翻。

    少量能够纵骑驰射的好手连忙还射,但他们射出的箭矢越过数十上百步,纷纷落在地面上,竟然没获得任何战果。

    原来蒙古军的前锋骑士在齐射一轮箭矢之后,立即勒马横向奔行。

    他们的骑术如此精良,而反应又是如此敏锐,以毫厘之差避过了金军的箭矢。下个瞬间,他们一边奔驰,一边继续开弓放箭,用第二轮箭雨泼洒入金军的右翼。

    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蒲察阿里根本不是对手。”李霆道。

    韩煊也叹“强弱分明,他们完了。”

    此时高坡下方深草摇动,蹄声得得。众人连忙俯首去看,原来是被郭宁派到北面,与蒙古军阿勒斤赤对抗的芮林、陈冉等骑士方才回来。

    回来的人数不到出发时的一半,个个血污满面,好几人头盔都丢,披头散发。他们的身上也带着轻重不一的伤,有人身上扎着几支箭矢,还不及拔出。

    这一支骑队出击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蒙古军的注意力。这时折返,众将无不肃然起敬。

    郭宁向他们颔首致意,简短地道“我们还要行军,请再坚持一下!”

    芮林、陈冉两人也往高坡后去了。

    郭宁继续凝视平原上的战局。

    蒙古军的大队还在徐徐迫近。数以万计的铁骑轰鸣踏地的动静,如山岳战栗,激起了漫天烟尘,随风飘散。哪怕郭宁等人身在高坡上,呛鼻的尘土味道,也几乎令人窒息。

    在烟尘之中,蒙古军先锋赫然又绕到了金军骑队的左翼,施放了第三轮箭矢。

    金军骑队从河东北路日夜兼程赶到,本是为了替完颜从嘉迫退沿路的匪徒,他们不是为了参予大战而来的!而他们急于追赶完颜从嘉,半途却遭逢强敌,士气必然低落甚至慌乱。

    何况他们面前的敌人之强悍,自古以来未有。上千蒙古骑兵奔行,却如一人般如臂使指,进退变化,神出鬼没。

    与之相比,金军骑兵们调度之笨拙,简直惨不忍睹。他们好几次试图堵截蒙古骑兵的奔走,却总也赶不上。反倒是被派出拦截的骑兵们,动辄被箭矢射翻。人和马不断哀鸣倒地,如同大块大块的血肉被皮鞭从手臂上剥离那样。

    蒙古军的大队还没进入战场,仅仅是前锋兵力展开了一次奔射,发出三轮箭矢,金军就已经明显动摇了!

    “领兵的是谁?者勒蔑?哲别?速不台?还是忽必来?”有人看了半晌,随口问道。

    韩煊仔细分辨,想了想道“如果是哲别领兵,绕到后方时还会放两轮箭矢。如果是速不台,这会儿已经冲进敌阵了。我估计,来的不是者勒蔑,就是忽必来。”

    蒙古大军出现在战场时,负责统领全军先锋的,通常都是这四人之一。

    这四人何等凶恶,在场众人都曾见识过,甚至还能分辨各人领兵作战的区别来。而无论是誰在指挥,都不是蒲察阿裡能顶住的。

    众人還清晰记得,蒙古人是如何赞颂此等悍将的

    他们额似铜铸,嘴像凿子,舌如锥子,有铁一般的心,骑着疾风而行!他们拿环刀当鞭子,喝的是鲜血,以人肉做干粮!

    蒲察阿里所部绝不是对手,他们立刻就要崩溃!

    李霆陡然生出些暴躁情绪。

    他忽然想到,自家也曾经是朝廷的军官,而眼前那些必将被屠戮,被踏成血肉泥浆的金军骑士们,本该是他的同袍。

    “我们快走吧!这些都是垫刀头的人,有什么好看的!”他恨恨地嚷着,挥鞭便走。

    郭寧轻声叹了口气,也一同拨马转去。众将俱都跟随。

    在郭宁等人西北方数里开外,成吉思汗在许多蒙古军那颜、千户的簇拥下,遥遥观望战局。进入河北没多久,就捕捉到了这样一支女真人的精锐骑兵,这使他的心情非常愉快。

    想到战胜后的缴获,至少能充实十个千户,他不觉微微笑了起来。

    传闻中,女真人的军队数量,是蒙古人的十倍,他们的人口,是蒙古人的一百倍。哪怕此前连续两次大胜,许多蒙古人依然认为,金国是强大的国家,他们流的血还不足以导致虚弱。

    但现在看来,女真人的衰败,比预想中还要快,而他们虚弱的程度,比预想更深!

    很显然,大部分的女真精锐战士,已经在前两次失败中死光了。剩下的女真人,都是软弱之辈。他们挥不动祖先留下的长刀,也忘记了曾经擅长的骑马厮杀的本事。

    眼前这些脆弱的骑兵们愚蠢的作战方式,就是证明。

    很好,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攻打金国的城市了。那些女真人一代代积攒下来的繁华富庶,都将属于蒙古人。

    我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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