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沙虎自己,也是个被贬官罢职的,他所依仗的,无非兵强马壮……我们也兵强马壮!他待怎样!”

    靖安民一时默然。

    郝端等人面面相觑。

    好家伙。那胡沙虎,乃是大金国屈指可数的猛将、名将,南征北战,声威赫赫。当年以右副元帅的身份参予北疆军机,领数十万众。他打个喷嚏,中都都有反应,捏死靖安民、郭宁之流,便如捏死一个蚂蚁。

    这等人物,再怎么仕途不利,余威犹在,而且还铺天盖地般骇人。

    所以见他忽然抵达,众人无不色变,一时间人人犹豫。

    胡沙虎率军与杨安儿所部厮杀,众人打心眼里,也没谁觉得杨安儿是他对手。

    而郝端甚至会猜测,郭宁是不是与胡沙虎有什么交易……也是因为胡沙虎的凶名太甚,骨子里大家觉得,向他屈膝也不是不能想象。

    却不料,郭宁显然没有丝毫犹豫,他对胡沙虎的威风更丝毫不以为意。不但不以为意,还居然要在胡沙虎的嘴边拿下涿州的治所范阳!

    真是胆大包天!

    可他的道理没错!

    徐瑨在旁,忍不住抚掌“郭六郎,真豪杰也!”

    汪世显踏前一步,又道“现在只问,足下是不是真的有意涿州,有意范阳?还是说,足下爱惜羽毛,想继续坐视下去呢?”

    说到这里,他又环视众人“还是诸位都觉得,在涿州的利益,乃至以后更多的,你们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利益,都能靠观望得来?”

    靖安民一向是比较谨慎的,部下也大多如此。听汪世显这般问,有人沉吟,有人心动,但也有人皱眉,有人连连摇头。

    郝端叹气道“这也太过行险!”

    汪世显冷笑“我家郭郎君说,唯有非常之人,可为非常之事。现在看来,诸位可都平平无奇的很,不像是……”

    这话没说完,靖安民奋然变色。

    诚然,他和郭宁两人见面的时候挺友善,靖安民还代表背后的苗道润和张柔,与郭宁结成盟友。但,能在这世道崛起于草莽之人,谁会甘心处在盟友的下风呢?

    眼前局面,不过是诸多大计的开始。如果踏出的第一步就处在别人的下风,以后还谈什么争锋竟逐!

    靖安民霍然起身,沉声喝道“范阳城里有我的熟人,只要我一到,城池立即易手……压根用不着你们厮杀!”

    “那是好事!”汪世显应声道“既然不会大举厮杀,城里那些不必死、不该死的人,也就安全了。”

    靖安民稍稍颔首,又问“拿下涿州以后,郭六郎打算如何?”

    汪世显微笑“咱们既然打着涿州义勇的旗号,在涿州的一切安排,都听足下的;而涿州刺史粘割贞……听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一定也愿意察纳雅言。”

    靖安民盯着汪世显“察纳谁的雅言?”

    汪世显躬身“事成之后,我家郎君立即就回安州,绝不在涿州多待一日。自始至终,负责与刺史大人接洽的人选,都由贵方来定;相信刺史大人需要借重贵方的地方,一定很多。”

    靖安民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他从土台下来,握了握腰间的刀柄“让马豹带人回来吧!我们去范阳!”

    这话出口,汪世显反倒吃了一惊“原来贵部竟没有驻在岐沟?怪不得适才我家郎君几番看不出踪迹,还夸赞贵部潜伏有方。”

    靖安民神色自如“小心无大错。”

    说完这句,他转身往外便走,一边走,一边喝道“擂鼓!擂鼓!”

    当岐沟方向的鼓声响起,范阳城畔的整片区域,便乱成了一团麻。

    郭宁并没有亲自带人去范阳。这时候,他沿着洼地边缘的水流转弯处前进,渐渐迫近到了战场垓心,正以一处林木为遮掩,长身峙立,久久眺望。

    他注视着己方的大部队在骆和尚的带领下,从东南到西南,大摇大摆地绕过战场,然后与匆忙赶来,队伍拖得很长的靖安民所部汇合。

    他注视着杨安儿所部一阵嘈乱,然后又在军官的弹压下迅速恢复镇定。

    他注意到胡沙虎的步卒队伍里,有一些想趁着杨安儿所部的混乱猛攻,也有一些大概是想看看局势,所以稍放缓脚步。结果整条战线彻底崩解,两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越来越陷入纠缠。

    他看到胡沙虎所部的拐子马本已开始前进,预备包抄敌军。但因为忽有不速之客出现在战场,拐子马的指挥官减缓了前进的速度,转而派人往中军请示下一步的动向。

    再仔细看,胡沙虎所在的中军位置,也有人转往高处去探看,还有身着白袍的女真人直接策马,奔往城池方向。

    如果一座边塞大城在胡沙虎的眼皮底下易手,那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胡沙虎既然来此,总得对此加以关注。随着己方的兵力进入范阳,胡沙虎的部队必定会被分散,他的注意力必定会被分薄,乃至他身边为翼护的铁甲精锐,也会相应调动到适合的位置,以求兼顾城池内外的局势。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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