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受到巨大威胁了!

    怎么应付?

    时青据守临潢府,所以最早倒霉。换了旁人去,难道结果会好些?大家都是出生入死拼出来的富贵,难道不了解彼此的本事?

    谁也应付不了!这下有大麻烦了!

    想到这里,先前抱怨时青不会打仗的石圭长叹一声。

    先期投在北疆的那么多钱财,多半要打水漂了。这损失真让人痛彻心扉。可相比于损失,终究是自家安危更重要些。

    他往地上洒了半杯残酒,喃喃地道:“莫怪,俺是粗人,不会说话,回头俺给你烧纸钱。真要是北方动荡,俺回泰山了也会想着你!”

    “回泰山?那也不至于……眼前还不至于。不过,家里头的细软是得提前收拾一下。”有人应了句。

    又有人道:“这消息散布出去以后,中都城里只怕要乱,得让看家护院的老兄弟们打起精神,我们是做贼的祖宗,可别被小贼偷了家。”

    “还有船!”另一人补充道:“万一蒙古人突进到中都城下,他们的骑兵奔走包抄何等快捷?我们得准备几条船!别放天津府,调到通州!”

    这些老兵油子面对什么突发情况都有预案,顿时你一言我一语,提了好几条。还有几人也绞尽脑汁盘算可有补充,却没注意到刘二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变得铁青。

    他们讨论时,又有数人挤挤挨挨地站到厅堂门口。那也是红袄军的旧将,不过地位更加逊色些,不得招呼不敢入来。

    见刘二祖对着厅门的面色吓人,有人暗自吃惊,拉着同伴想后退。却不防脚后跟磕到了门槛,咚的一声。

    刘二祖这才注意到他们,招呼他们也落座。

    一圈人挤挤挨挨坐定。

    因为多了些人,方郭三、展徽等人倒不好再大肆谈论应变,本来热烈的讨论忽然就停了。

    而刘二祖环顾四周,觉得平日里往来频密的部下们尽数在此,于是提箸一指:“吃肉。”

    桌上的整只烤羊早就冰凉了。展徽瞥了眼,干笑两声:“满心忧愁,只怕吃不下,胃口好的先请。”

    “都给我吃!”

    回应他随口一句的,是刘二祖满怀怒气的断喝。

    喝声中刘二祖站了起来,瞪着在场众人冷冷地道:“接下去许久,你们都该常吃烤羊肉、煮羊肉之类了。我特地找了个北疆厨子做的,你们谁要是不习惯这样的口味,就更得多吃几口!”

    十数道眼神刷地一声聚集到了烤羊身上。

    本来热气腾腾的烤羊,这会儿已经凉了。光泽的表皮上油脂开始凝结成白色的一块块,和没干透的血混在一起。就连本来令人惬意的肉香,也渐渐透出点膻气来。

    要说吃,自然能吃。早年被女真人迫入深山的时候,大家连草根野鼠都吃得津津有味。若能有羊肉吃,无论生的熟的,那都是天上仙人才有的好日子。

    但在场众人这几年享受了富贵,居移体养移气也是有的。非要在这个寒意渐起的深秋,吃一只脂肪冷凝的羊,似乎稍稍有点不习惯。

    何况刘二祖方才言下之意……

    展徽是杨安儿的部下出身,早前和刘二祖等人混在一起,隐约有点监军的意思。他也习惯了自己的地位比寻常首领高些,刘二祖也待他客气。

    被刘二祖疾言厉色地吼了一句,他面上有点过不去,当下继续干笑:“元帅,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怎么就该常吃羊肉了?”

    刘二祖的视线从他脸上掠过,又挨个地盯着其他众将。

    他年轻时不以武艺著称,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好人缘。因为身量不高,背有点弯,当年初次投奔泰山的好汉见了他,有把他当做老农的,有把他当做仆役的。

    等到上了年纪,当年奔波征战引起的伤势开始发作,身体上的亏损也渐渐形诸于外,日常再怎么保养也没用。今年以来,刘二祖整个人明显地消瘦塌陷了,全无威仪可言。

    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凛然之势,仿佛是用眼神在猛烈鞭挞众人,令人简直不敢抬头。

    “你们这些人,如今都富贵了。可你们的富贵是谁给的?你们凭什么拿到富贵?凭你们面对当朝皇帝的时候,跪得比别人快吗!凭你们听到点蒙古军的风声,就想脚底抹油吗?”

    刘二祖越说越气,胡须颤抖,嗓门越来越高:“就你们这般德行,索性也别在中都了。也别顾念大周给的富贵了,干脆去草原投奔蒙古人吧!去草原做蒙古人的狗,天天吃羊肉!”

    “那倒也不至于……要是喜欢做狗,当年就做了女真人的狗,也不必后来吃那么多苦头。”方郭三低声回了句:“再说了,做蒙古人的狗能不能吃肉,谁知道?万一只能吃屎呢?”

    “不想做狗?那你们一个个地胆怯成这样,是想作什么?你们平日里悠闲,那是皇帝优待。可这会儿战事将起,军队的法令俱在,随时都可能聚拢各部,组建大军出征。这时候谁敢动摇,是想试试军法官的刀子利不利吗?”

    说到这里,刘二祖把切割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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