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出离愤怒了。

    万万没想到,眼一闭,一睁,人活着,钱没了,嗷~~

    管家吴通匆匆赶来,一脸苦笑对李钦载连连躬身。

    “报官!人在内宅,钱被偷了,何等的猖獗!马上报官!”李钦载很生气。

    虽是不愁吃穿的纨绔,但李钦载前世出身贫寒,工作后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对钱财的重视远超这个年代的权贵子弟。

    “五少郎,五少郎息怒,您的钱并非被偷,而是……”吴通满头大汗解释。

    “而是什么?”

    吴通嗫嚅半晌,轻声道“昨夜二郎有吩咐,既然五少郎已被天子特旨释归,不必再流徙岭南,那么老国公和二郎给您的钱,自然要收回去。”

    “收回去了?”李钦载的怒气瞬间平息下来。

    吴通尴尬地道“昨夜老朽本想当面向五少郎解释后再收回,但五少郎昨夜睡得早,二郎又派人催过几次,老朽大胆,只好先拿了您的银饼交回账房,打算今早再向您解释赔罪……”

    李钦载哦了一声,淡淡地道“没被偷就好,收回就收回吧。”

    吴通不敢置信地眨眼,就这么算了?

    五少郎历经大变后,性情果然与众不同了。若换了以前钱没了,必然满府撒泼骂街,李家上下少不得一阵鸡飞狗跳,最后才会在李思文强力镇压下偃旗息鼓。

    李钦载倒不是装的,听说钱是被老爹下令收回的,他便完全平息了怒火。

    本来不是自己赚的钱,收回去也是天经地义,没关系,时日还长。

    作为穿越者,若连赚钱都不会,不如找个丫鬟小保健活活按死。

    如此通情达理的少主人,吴管家自是千恩万谢。

    谢完还不走,吴通又接着道“五少郎,老国公今早有吩咐,请五少郎衣冠整齐,不可出门,午后有客来访。”

    “祖父的客人,我没必要见,稍停我要出门……”

    “五少郎,您出不了门,二郎给您下的禁足令还没取消。”吴通尴尬地笑道。

    “欺人太甚!”李钦载又有点生气了。

    钱没了,还不让出门,不出门怎么搞钱?

    “五少郎息怒,您目赤面红,显然又上火了,老朽有一绝世良方……”

    话没说完,李钦载无奈地道“你闭嘴……”

    双手下意识插裤兜,像一个中年潦倒落魄的男人,走投无路时点根烟,深吸进去,再缓缓呼出,吐尽半生辛酸。

    然而,李钦载没有烟,也没有裤兜……

    用力揉了揉脸,李钦载目光沧桑地望向远方的天空,幽幽道“我不想见客人,我只想搞钱。”

    …………

    不管李钦载想不想见,客人终究还是来了。

    午时后,李府的下人们一个个脚步飞快地往前堂通传。

    “左武卫大将军,邢国公苏定方拜谒老国公——”

    “右卫大将军,雁门郡公梁建方拜谒老国公——”

    “左骁卫大将军,郕国公契苾何力拜谒老国公——”

    “左武卫将军,河东县男薛仁贵拜谒老国公——”

    短短半个时辰内,李家府邸将星闪耀,英雄荟萃。

    都是当世名将,都是国之砥柱,众将除履入堂,站在李勣面前一字排开,同时躬身行礼。

    李勣穿着便袍,端坐堂上,大马金刀地受了众将之礼。

    英国公在大唐军中之威望,可见一斑。

    虽是名将,也都是豪迈的行伍汉子,礼数行过后,众将便不客气地放开了形骸。

    右卫大将军梁建方立马坐在客位,用力拍了拍桌子,大声道“快快快,酒菜速速端来,老夫昨夜听了消息,大清早从城外北大营赶来,饭都没吃一口,饿死老夫也!”

    邢国公苏定方冷笑“酒囊饭袋之辈,要饿死也没那么容易。”

    梁建方一呆,接着勃然大怒“姓苏的,可欺我老梁马槊不利乎!”

    铁勒蕃将契苾何力在旁幸灾乐祸戳火“老梁啊,姓苏的定是欺你马槊不利,不知你怎么想,反正换了老夫可忍不了。”

    苏定方冷冷地瞪了契苾何力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服气,你与姓梁的酒囊饭袋一同上又如何?老夫何惧哉!”

    李家前堂内,唯独河东县男薛仁贵嘴角噙着笑意,却闷不出声。

    诸多名将荟聚一堂,薛仁贵的年纪是最小的,众人皆是贞观朝的名将,唯有薛仁贵在李治登基后才真正出头。

    论军中辈分,薛仁贵委实差了一点点。

    老将们见面就互喷垃圾话,倒也不是没有原因。

    从贞观朝开始,老将们争出征,争战功,争战利品,争爵位,争赏赐,狗屁倒灶争了大半辈子,不知积累了多少恩怨,见面后自然没好话。

    几句话不对付,前堂眼看要打起来了。

    坐在主位的李勣司空见惯,也有些不耐烦,敲了敲桌案,冷冷道“诸位要打便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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