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拿到了童试案首,又免考秀才试,消息一传回州学,如同水入油锅。

    分班名单张贴在墙上,学生们围着却不看,而是在议论着

    “真的假的呀?六岁的秀才?”

    “人家不是后台硬嘛!”

    “别说,后台是真硬!你们还记得孟贤超吧?不就是得罪楚懂,然后全家就流配了?”

    原本朝廷对吉州孟家的判决,州学的学生们只敢唏嘘一下,却无人敢瞎联想。

    现在时过境迁,他们又把楚懂和孟贤超联系了起来。

    “你们还记得当初楚懂刚入学的时候吧?孟贤超他们几个不是往人家书包里又是倒墨汁又是剪人家书包带的?”

    “记得记得!那时候他们还放人家书包里放蛇呢!”

    “是吧?谁能想到人家不声不响就把孟贤超他们家给端了!”

    “是啊,这可是默不作声就往死里整啊!”

    “这么说就过了吧,那也不是孟贤超一个人干的,那几个不也帮忙来着?”这人说着还往钱锦鸿、武志超他们那边努了努嘴。

    于是不仅钱锦鸿和武志超,当初参与的其他几个学生也低头装着找东西的样子,脚步匆匆离开了人群。

    “你们说那个六岁秀才,不会是因为后台硬,就走了后门当上秀才的吧?”

    “备不住!不说别的,咱都是参加过童试的,那跟院试是一个级别吗?生生给个秀才当,不走后门能行?”

    “那案首不是可以免试院试的吗?”

    “六岁就能考上案首,你信?那个‘天才’、‘神童’尤正航还有个翰林学士的外家呢,家学渊源都考不上!”

    “说的也是,那人家都秀才了,还用来上学吗?”

    “怎么不用?上舍不是一大群秀才吗?在家哪里能有州学得到的消息多?哪里有州学搞到历年试卷方便?”

    “什么秀才!六岁当秀才,能懂个屁!书能读过几本?案不案首的,真假自知而已!”

    “也不能这么说,听说他那个寡妇娘身上好几个官职,连知州大人都礼让三分。反正我们家是不让我得罪他。”

    这话一出,大家就都不做声了。

    真理啊!不管人家的案首是真才实学还是滥竽充数,反正人家有娘,就不能得罪,孟贤超就是前车之鉴!

    于是,在这些人的眼里,“人家有娘”,比小宝以为的“我家有铁”更为硬气,更为不好惹。

    小宝也听到了此类的议论,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娘亲说过,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大时,受到的诽谤与嫉妒最多。

    但如果能够把这差距变成沟壑、变成天堑,那么不但听不到诽谤之言,反而会得到更多的奉承甚至攀附。

    此言小宝颇觉有理。

    当初他们刚到五棵树村时,只因孤儿寡母,娘亲就多受诟病,但现如今回到村里再看,谁不说娘亲好话?

    就连那些曾经恶语伤害过娘亲之人,不是连正眼都不敢看一眼?生怕被认出来一样。

    十二个小伙伴倒是为小宝和秋生办了次“庆功宴”,祝贺他们在童试中取得的好成绩。

    汤过三巡,菜过五味,裴庆问小宝觉得考试难不难。

    小宝说“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怎么讲?”裴庆问道。

    “说它难,是因为这些经书的道理可以扩及到方方面面,不论农事、军事还是政事。

    就连那些‘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这样的句子都不能当作纯粹的宴会赞歌来看。”

    “为何?这不就是描写宴会上的热闹场面吗?”秋生有些不解。

    小宝呼噜噜又喝一大口三红汤,吧嗒吧嗒嘴“不,这不是纯粹的热闹,你看前两句呦呦鹿鸣,食野之苹,说的是一群鹿儿呦呦欢鸣,在那原野悠然自得的啃食艾蒿,这明明是一片悠然的山野景象;

    可后面说‘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把目光转到屋中,说自己如何宴请宾客,此处讲的是‘我’对人的礼;

    待到‘人之好我,示我周行’讲的就是人对‘我’的礼。

    可是先生在讲这一篇时说过,这应该是君王宴请群臣时所唱的,那君王为何宴请群臣?

    自是为了政事,碍于君臣之间的礼数,君王希望通过宴会沟通与臣子们的感情,但是由于思想的隔阂、等级的隔阂,所以君王以‘哟哟鹿鸣’起兴,去感染众臣子的心情。

    看吧,貌似赞美宴会的热闹景象,实则强调君臣之和谐。那君臣之和谐又是为了什么?自然是要就一些政事达成一致的思想。”

    秋生连连点头,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一点是他所欠缺的。

    “那又为何说不难?”裴庆又问。

    “因为童试只需要把这段话背下来或者默下来就行,最多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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