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人的性格真不是在卡塞尔学院养成的,不管十五岁还是二十三岁,也不管这事儿是不是自己的,只要你是他的朋友,他就要帮你扛,明明只能扛一百斤,可一千斤砸下来他也还是帮你扛。

    这就是楚子航。

    “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师兄!”楚子航仰天挥刀,村雨的残影如一勾燃烧的弦月,血茧上裂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灼热的液体如岩浆那样泻出,将他吞没。

    楚子航痛得大吼起来,浑身冒出鸟鸟的白烟,以他的体能,即使在重伤的情况下被酸液当头淋到也不至于无法摆脱,但他真的就只能在酸液中无助地挣扎,像是被惊吓到的孩子。

    “师兄!”路明非惊呼。

    他本想再给伪·奥金涅茨补上一枪,现在也顾不上了,丢了枪就往楚子航那边跑。

    没跑几步他就停下了,他踩到了血茧中涌出来的液体,这种液体不只是灼热和腐蚀性,跟空气接触之后还变得极其粘稠,他根本无法抬起脚来。

    这显然是茧的某种保护机制,就像松脂是松树的自我保护机制,松脂包裹了入侵的昆虫,千万年后形成的化石就是琥珀。

    随着那种液体在空气中逐步地氧化,它的黏性会越来越强,最终形成坚硬的固体,楚子航就是被琥珀包住的小虫。

    再看那个挂在钢缆上的血茧,已经干瘪了。

    大量的液体从楚子航砍开的缺口里流走,不知道里面的胚胎死没死,但这么大的创伤,总该延缓了二次孵化的进程。

    救楚子航是当务之急,液体湖住了他的面部,不要多久他就会窒息而死。

    “老顾!”路明非着急大喊,甚至带出了一丝哭腔。

    顾谶朝那边挥了下手,裹住楚子航的那层胶状物登时远离飞溅,仿佛有一个看不清的球形气罩从楚子航身上向外扩散,排斥掉了一切外来之物。

    楚子航翻着就滚到了路明非的身边,像刚从桑拿房出来那样浑身冒着白烟,同时大口喘息着。

    “师兄!”路明非又急又喜,不断摸索着楚子航的身上。

    “痒。”楚子航尴尬地说。

    他的衣服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皮肤也受到了腐蚀,但脱身及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至于那张英俊的脸会不会毁容,自有无数的妹子为他落泪。

    “你跟以前真是一模一样。”路明非状似无意地抹了抹眼角,“遇上什么事都是一马当先,好像全世界就你是不死之身。”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楚子航喘息着说:“我就想我对师兄是有用的就好了。”

    路明非嘴唇动了动,“是不是特别怕自己是个没用的人?”

    “嗯。”楚子航点头。

    “别瞎想,每个人都是有用的,连坏蛋都是有用的。”路明非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楚子航没明白。

    路明非耸了耸肩,“对朋友你总是有用的,对家里人也是,至于其他人,管他的呢。”

    楚子航想了想,“那师兄也是有用的人,所以别急着死。”

    “要是再扇情点,应该说对你有用。”路明非笑笑。

    “师兄对我有用。”楚子航立马道。

    “幸亏我不是妹子,否则这时候就应该抱着衣衫破烂的你大哭。”路明非哈哈一笑,不过眼睛还真有点湿润。

    可见土味情话也比没情话强,硬撩照样能撩得到妹子。

    “谢谢叔。”楚子航又向顾谶道谢,满脸真诚。

    “……”顾谶别开目光,他竟抵挡不住一个‘十五岁少年’真挚的流露。

    他看着前方那个血茧,它像个破掉的口袋那样,淅沥沥地滴着黏液,缺口里黑洞洞的,看不清楚。

    它的生机看起来已经断绝了,带着茧里的女孩。

    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大开杀戒,只不过想从这个洞窟里逃走。栈桥那边传来布宁悲痛欲绝的哭嚎,不忍卒闻。

    楚子航忽然道:“要不要先把那家伙解决了?”

    路明非转过头去,看到伪·奥金涅茨正在拼命地蠕动着,像条粗短的蛇。

    他搞不懂这家伙还在挣扎什么,难不成他还能蠕动着爬到地面上去?

    “自生自灭吧,可怜的家伙。”路明非边说边摇头,但忽然警觉起来。

    不对!双臂还完好的时候,伪·奥金涅茨也没爬向楼梯那边,相反他去向了一个黑暗的角落,现在他也还是拼着命向那个角落里蠕动。

    这绝非重伤之下神智昏迷走错了路,而是那个角落里有什么东西!

    不等路明非阻止,伪·奥金涅茨就用嘴咬下了某个东西,疯狂地吼叫起来,“成功了!布宁先生,圣子降生了!”

    他的吼声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就像凡人目睹了神从天降的狂喜。

    路明非惊得一身冷汗。

    原来并没有什么实验者等在外面准备回收样本,因为他们并不很期待这次实验的结果。

    就像你不抱希望的某个培养皿,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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