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蒙毅愣了好几息,背心才陡然惊出一身冷汗,再度揖手道:“微臣惶恐!”

    陈胜摆手:“别怕,回头我帮你收拾你那个不争气的兄长,替你出气!”

    蒙毅不敢吭声……

    陈胜手指敲击着桉几,自我反思:‘是不是太急了点?’

    他对大汉兵马,早就有规划。

    宋义的建设军团、王贲的屯田兵团,既是变通之法,也是新规划的试点。

    在他原本的想法当中,九州兵马虽多达二百多万,但除了以稷下学宫兵科为骨干,拉起来的红衣军团、虎贲军团,龙骧师、卫戍师这些新军之外,其他的兵马,都是不安定因素!

    这绝不是傲慢与偏见。

    他是有理论依据的!

    新军与老式军制,最大的区别,其实不在于军队纪律与作战方式的区别。

    而是在于中心的区别。

    九州旧有的军制,是以统兵大将为绝对核心。

    如果说一支部队就是一个健全的人,哪怕统兵大将就是这支军队的大脑,大脑支配躯体作战、决定躯体的命运……类似于统兵大将带着整支军队造反的例子,千古屡见不鲜,甚至不乏带着整支部队投靠异族的卖国贼。

    而真正的新式军队,是去中心化,或以理念为中心的军队。

    去中心化对于通讯的要求极高,大汉达不到,陈胜选择的是以理念为中心,并在实际操作中,阴差阳错的以他个人为中心。

    具体表现形式都是……只要陈胜还活着,无论谁人去统领红衣军团与虎贲军团,都不可能带着红衣军团和红衣军团反出大汉。

    宋义的建设兵团、王贲的屯田兵团,乃至于搏浪军与幽州军,都是旧军制带出起来的兵马。

    一百多万旧军制兵马,当真所有将兵都心甘情愿为汉将、为汉军吗?

    依陈胜看来……不见得!

    倘若当真所有将兵都心甘情愿为汉将、为汉军,那为何直到现在,都不见幽州军主动派遣使者来金陵,协商幽州军归入大汉之事?

    是以这些就旧军制的兵马,某种意义上相当于一颗颗炸弹,只要有人暗中拱火、挑拨离间,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再度反出大汉!

    即便是这几支军队的统兵大将,真有那种心甘情愿做汉将,吃上一口安乐茶饭,可一旦底下人经不住挑拨,杀了官、攻了城、挂起了他们的大旗,反是死、不反也是死……

    大汉总不能为了防着这些人造反,就派人二十四小时无休的看着他们吧?

    那不就成了官逼民反,逼上梁山?

    同样的理由,就地遣散这些人、令其解甲归田,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拖延之法。

    问题既然产生了,就得去解决,解决了就不是问题,不解决就会一直都是问题。

    难道聚在一起不好管理,分散了就容易管理了?

    所以陈胜一直计划着,以新军为骨架,筹备东南西北四大军区。

    将包含幽州军与搏浪军在内的两百来万军队,分散了全部扔进四大军区,回炉重造、共冶一炉。

    待到所有旧军制军队,都深深的打上了他大汉的烙印后,再分批裁军。

    某种意义上,这些被遣返回乡的卸甲军卒,也是最好的预备役嘛,将来若是真有什么亡国灭种大战,召集这些经过整训的卸甲军卒,总比召集那些连戈矛都没摸过的新丁更容易成军、更容易形成战斗力。

    同时,这不也是宣传“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理念的最好时机吗?

    两百万将士,两百万颗火种,等到他们散落到天南海北之时,可不就是燎原之火?

    这是他的规划。

    他自以为已经权衡清楚,就再没有考虑其他方向的问题。

    而以蒙恬与李信为首的一干将领,或许是看出了他的规划,但又摄于他的威严,不敢直书己见。

    至于以韩非、李斯、范增为首的一干重臣,他们从不过问兵事,哪里能从他的布置中看出他的规划?

    直到蒙毅无意间点破,陈胜才陡然醒悟……这千疮百孔的天下,恐怕是不能再拖到两百万大军回炉重造完毕的那一天了!

    ‘还是得组建内阁啊!’

    他抿着宫人刚送进来的热茶,心头警醒道:‘我眼界再广,终究也只有一个脑子,啥事儿都自己一人琢磨,指不定那天就钻了牛角尖,好心办了坏事儿……’

    想是如此想。

    四大军区的念头,他还是没有打消。

    裁军的确是不能拖,但眼下这不是入冬了吗?

    现在就是将一部分士卒发还回家,也没有农活可以干。

    抓紧这个时间,组建四大军区,进行三个月的高强度新兵训练,然后从老弱开始裁撤,给他们汉军的身份,光荣卸甲、荣归故里!

    再在各州、郡、县,都设立退伍兵管理处,专司接收这些卸甲归田的兵将。

    一面给他们分发屋舍、农田,保障其以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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