畋暂代北庭都护府理所——庭州的一应事务;以为结束这场既是“骇人听闻”,又“荒诞不禁”的混乱局面;果断履行巡道御史职分的一应举措。

    这就让江畋有些匪夷所思了。他自觉是来查办酌金劫夺大案,顺带消灭一些肆虐西域、西北各地的妖变;怎么就最后反而变成了,暂时代理一方政务的局面呢?这一刻他差点就忍不住想念两句诗:

    “苟以……”“原神的时代,已经结……”“安西、北庭,没有秘密……”

    当然,相对天山以南拥有大片农耕区,夹杂在草原、大漠之间的安西都护府;天山以北的北庭都护府,则是以大片草原和间杂的山地为主。因此,安西的州县化比例甚高,官府势力压过藩家一头。

    囊括大量草原和部分西域诸侯外藩的北庭都护府,无疑面对的局面要更加的复杂一些;但是具体操作的事情,也反而会简单一些。而江畋此番前来的随员,还有来自御史台、三司院、通政司的人。

    虽然剿平妖乱和贼寇派不上用场,但在后方的清算和整顿,那些隐藏在旧账中的陈年积弊;乃至是受命维持粮道和组织物资转运,还是发挥了不少用处;除却个别镀金的,大多数还是能做事的人。

    其中既有精通刑名,也有监察经验丰富的,或是善于稽核账目,整理财计的;或是善于沟通协调上下的。因此这次江畋受命暂代其责,暂时维持北庭都护府理所的局面;就被层层分派给他们代劳。

    事实上,就在江畋进入庭州的金满城(今新疆吉木萨尔北破城子),所有的混乱和停摆、无序都瞬间消失了;然后,随着一波波信使的奔走在外,北庭十一州、十七处守捉、数十座军城相继回应;

    紧接着,以距离较近的乌梁候为首,北庭南域的六姓诸侯和三十一家外藩;也相继派人道贺平贼之功,并送来犒劳和助军的钱帛、畜群;其中还夹杂着若干求助的信使,却是境内发生了兽潮妖变。

    此外,通过清算兵曹及其牵连人等;几乎把都护府本衙的从属官吏,清空了一小半;也连带揭出不少其他部门,诸如仓曹、胄曹的大小亏空;但出乎意料的是,无论庭州还是都护本衙都未曾停摆。

    反而行事效率还有所提升,甚至通过抄家补上了一部分亏空;又借助诸侯、藩家的进献和捐助,连之前出兵的抚恤与补助,都给分派到位了。由此可见北庭安逸多年,其中陈年积弊是如何严重了。

    但是那位走马赴任的副都护,却一直在路上蹉跎和盘桓着,持续到下个月都未曾抵达。反而是坐镇金满城的江畋,像模像样的排兵布阵、发号施令,平定了好几次“万里沙”残党导致的地方骚动,

    但在各方都变相撇清干系,或是主动切割干系之后,这也不过是“万里沙”及其残党,最后的回光返照和垂死挣扎。在此期间最先落网的,就是五路判官之一的花判官,被令狐小慕带队一路追击。

    最后堵在了一所名不见经传的道馆里,连同扮成的女冠男宠,被麻痹性的蛛丝一起放倒;她的出身来历也因此大白于天下,却是一位安西城傍藩部的酋首之女;因为婚姻不协而失手杀夫假死从贼。

    然后,一边以金钱女色招纳和聚揽本部健儿,架空弄死身为酋长的兄弟;又通过手下驯养的俊美少年/男宠,暗中笼络和结交了不少,高门大族、官宦富家、诸侯藩属的女眷、乃至是有诰身的命妇。

    因此,当她落网消息传出之后,想方设法要她闭嘴的刺客,被收买下毒的狱卒;被守株待兔的令狐小慕,一口气捉住了七八批。并因此成为她与利害关系的当事人家,私下进行交涉的把柄和筹码。

    紧接着,是五路判官中地盘最大,势力也最为松散的白判官;他原本是来自青唐大都护府的蕃将,因为与护送的藩家姬妾私通事发;干脆暴起发难劫杀藩家一门,裹挟了一部分部下逃亡西域为盗。

    他则是在张自勉的追索之下,接连损失了最后的部曲、物资,只身亡命逃入大盐泽中,在干渴交加之下喝了许多卤水,又被太阳活活晒死的。因此,最后被带回来的,只是一具风干腌肉般的尸体。

    然后,是被骑着异马的藩骑子弟,追逐和驱赶到荒滩戈壁之间,坐骑和托马都被活活累死、吓死;最终走投无路的红判官,也是来自天竺自称婆罗门后裔的瑜伽体术高手,被反水的部下割筋献出。

    因此,除了早早就下落不明的月尊,已经许多未曾露面的日尊;万里沙最主要的组成部分,五路判官已去其四,只剩一位销声匿迹的黄判官;各有特殊隐藏身份的八方使者,也只剩三位有待追索;

    也许日后还会有新的沙盗、马贼团体,在这条汇聚这东西方财富的商路上出现;但是缺少了身居高位的内应和地方强梁的配合,想要再形成“万里沙”那般,盘踞日久的巨型群盗集团几乎不可能。

    他甚至还有余力出手过一次,应邀填平了庭州附近,一处移动的流沙区域;消灭其中威胁商旅和牧群的异虫群,将大如车厢的虫母活捉出来,展示在金满城内。另一方面,通过拷打所获“星尊”;

    江畋重新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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