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快步行去,进入内书房之中,顿时,就觉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

    楚王此刻倒在一张漆木几案上,黑红色的鲜血自喉头汩汩而出,在洁白如玉的宣纸上流淌出来,映入眼帘,猛然跃入眼帘,刺目嫣红。

    甄晴面色倏变几许,惊声道:“陛下,陛下。”

    虽说,先前想着用药毒害,但没有想到,楚王却是这等突然的暴毙,让甄晴一时间也有些措手不及。

    饶是甄晴原就是心肠歹毒,但在这一刻,见到楚王倒在血泊之中的凄惨死状,也难免生出一股戚戚然。

    “怎么回事儿?”甄晴目中见着惶惧之色,声音中都微微打着颤儿,问道。

    这会儿,一个内监声音中就带着几许哭腔,说道:“娘娘,吃晚膳的时候,发现陛下就……”

    甄晴定了定心绪,弯弯柳眉之下,美眸眸光狭长,厉声娇叱道:“府卫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刺客近得陛下之前?”

    而就在这时,一个女官进得殿中,说道:“娘娘,两位甄将军就在殿外相候。”

    两位甄将军自是典掌宫禁之卫的甄珏和甄璘,两人如今担负着宫城的宿卫、警戒事宜。

    如今新皇遇刺,按说两人其实也有责任。

    ……

    ……

    话分两头儿,就这样让时间稍稍后退一些,贾珩这边厢,快步出了大明宫,就第一时间骑着挂着马鞍的枣红色快马,马不停蹄,一路前往宁国府。

    宁国府,外书房之中——

    陈潇此刻正在与顾若清执棋对弈,两人眉眼清丽,此刻落座下来,明媚动人,不分轩轾。

    陈潇柳眉挑了挑,那双熠熠而闪的妙目妩媚流波,定定看向那面色阴沉如铁的蟒服少年,关切问道:“怎么了?”

    贾珩面无表情,压低了声音,道:“潇潇,随我一同去柳条胡同儿。”

    陈潇闻言,心头一动,也不多言,随着贾珩出发。

    去宁国府数百步的柳条胡同老宅当中——

    范仪一袭蜀锦文士锦绣斑斓长袍,在一张暗红之漆的梨花木椅子上落座下来,而蔡权这会儿身披甲胄,面容焦急地在不远处落座,不时将头探向外间,查看情况。

    董迁落座在不远处,那张方阔、威严的面容上,同样带着几许焦虑之色。

    董迁凝眸看向正在气定神闲,手中拿着一杯茶盅,正在品砸着香茗的范仪,问道:“范先生,节帅紧急请我们过来做什么?”

    “谋大事。”范仪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盅,两道浓眉之下,苍老目光似蕴神芒,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低声说道。

    董迁看向一旁的蔡权,两人对视一眼,面上若有所思。

    而谢再义面上则要镇定许多,端起青花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心头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今日的熙和宫聚会,殿中的气氛多少有些古怪。

    立身在廊檐上的贾芳剑眉之下,冷峻目光为之一亮,急声说道:“王爷来了。”

    说话的空当,只见“吱呀”一声,贾家小院的两扇大门打开,可见那蟒服少年面容沉静,长身玉立,快步进入庭院。

    贾芳两道斜飞入鬓的英眉之下,目光坚定无比,唤了一声,朗声道:“珩叔。”

    贾珩点了点头,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进入眼前这座他在寒微之时的居所,东窗之畔的石榴树上,经雨之后,青翠欲滴,一如往日。

    记得六年之前,他在这座茅檐简陋的居所,与晴雯相依为命,后来迎娶了可卿,然后,从柳条胡同仗剑而出,转眼之间,已经是六年时间过去了。

    贾珩心神恍惚之间,进入厅堂之中,此刻正堂当中,可见谢再义、董迁、蔡权、宋源,此外还有范仪,这些都是他当初起家之时的老弟兄。

    真正于密室当中,可计大事的,也就是这么几位。

    “节帅(王爷)。”几人纷纷向着贾珩拱手一礼,纷纷起得身来,声音整齐而有致。

    贾珩点了点头,伸手虚扶了下,说道:“自家弟兄,倒也无需多礼,过来坐。”

    谢再义和蔡权,董迁在这一刻落座下来,浓眉之下,目光诧异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斟酌着言辞,凝眸看向蔡权以及谢再义等人,朗声道:“离你我兄弟聚义,再到平定辽东,一眨眼,也有六年了。”

    蔡权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一晃也有六年了。”

    还记得他初来这座小院,彼时,他得遇节帅,从此平步青云,当真是风云际会,席卷天下。

    谢再义浓眉之下,目中同样也有几许恍惚,从城门校尉至三等国公,如果无卫郡王,他绝无今日之富贵荣华。

    贾珩容色微顿,眸光冷闪了下,凝眸看向谢再义,沉声道:“刚刚,圣上单独留下我,说是调整京营典制,将对人事有所调整。”

    范仪手捻颌下几缕灰白胡须,浑浊目光当中满是睿智神芒,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古今中外莫不如此,如今新皇登基,自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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