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明晦闪烁了下,目光咄咄地看向那锦衣小校,沉声道:“吩咐侍卫,本指挥这就进宫。”

    说着,仇良雷厉风行,吩咐着锦衣府卫护送着自己进宫。

    ……

    ……

    大明宫,含元殿,内书房

    楚王此刻落座在一张漆木条案之后,手里正在拿着一份奏疏,一手握住朱笔,在奏疏上批阅着。

    随着进入建兴元年的三月初,春暖花开,天气暖和。

    楚王也换上了一身轻便、简装的衣袍,织绣精美的衣袍衬托着英武气质,只是楚王身上的热孝未退。

    这会儿,桑耀道:“陛下,锦衣府指挥仇良递了牌子,要求见陛下。”

    楚王闻言,放下手中的朱红毛笔,低声道:“仇良?宣。”

    不大一会儿,仇良一袭黑红缎面、金色丝线织绣斗牛服,头戴无翼黑冠,粗犷面容上满是恭谨之色。

    “微臣见过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仇良快步行至近前,向着楚王行礼道。

    楚王淡淡道:“平身吧。”

    仇良道了一声谢,然后起得身来。

    楚王点了点头,问道:“仇指挥,进宫可有要事相禀?”

    仇良拱手道:“圣上,微臣有机密之事禀告,还请屏退左右。”

    楚王闻听此言,面容微变,冷峻、阴鸷的目光之中还有几许惊疑不定,给一旁的桑耀使了个眼色。

    桑耀应了一声,然后,屏退了一旁侍奉的内监和宫女。

    待内书房当中空荡荡之后,楚王面色沉静一如玄水,凝眸看向仇良,道:“仇指挥有何要事,竟如此郑重其事?”

    仇良面如玄水,沉声道:“微臣要揭发,揭发卫郡王和前皇后宋氏私通!”

    楚王:“???”

    什么鬼?私通?这都什么跟什么?

    此刻的楚王犹如晴空霹雳当空炸响,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定了定心神,道:“怎么回事儿?仇良,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这简直匪夷所思!

    仇良定了定心神,连忙说道:“圣上容禀,宋氏当初在宋太公归宁省亲,曾与卫郡王同行,而后,宋氏曾在太湖遇险,而后,卫郡王亲自前往相救,两人曾在太湖岛屿之上共处一夜,其中发生何事,惹人遐想联翩。”

    楚王目光冷闪,一时默然,旋即,忽而面色肃然,沉声道:“大胆,仇良,这些都是你的捕风捉影,未有实据,竟如此诬陷一位军国重臣,你不怕朕诛你九族吗?”

    仇良此刻跪将下来,剑眉挑了挑,目中涌动着一丝恐惧之色,但心底旋即又为一股巨大的兴奋充斥。

    圣上只是威胁于他,但并未真的要诛他的九族,可见已经听了进去。

    仇良点了点头,说道:“圣上,先帝当年因为内忧外患,已经连连吐血晕厥数次,龙体每况愈下当中,仍生出了一对儿龙凤胎,此事难道不奇怪吗?”

    楚王眉头紧锁,目光不善,道:“有何奇怪之处?”

    龙凤胎怎么了?龙凤胎不是正常之事,他就有一对儿。

    仇良面色微顿,目光咄咄,说道:“微臣还发现,卫郡王与宋氏曾前往大慈恩寺降香,两人时常登上大雁塔,难免不是有幽会之嫌。”

    楚王剑眉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隐隐被仇良带入到某种场景当中,开始设想一种可能性。

    仇良瞟了一眼楚王的脸色,整理言辞,继续说道:“微臣讯问了宋氏原在坤宁宫的随从,可谓疑点重重。”

    楚王面色阴沉如铁,半晌默然无言。

    心头也在盘算着仇良此言的动机,或是有意中伤,还是别有用心?

    仇良陡然抬起有些阴狠、刚毅的面容,浓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笃定道:“圣上,卫郡王与皇后宋氏定然有着私情。”

    “你可知此事,纵然为真也有损我大汉宗室颜面,况且大行皇帝尸骨未寒,尚且移灵柩至陵寝,如此就是让先帝脸上蒙羞!”楚王剑眉挑了挑,目光阴沉,冷声道。

    仇良点了点头,说道:“圣上,正因先帝尸骨未寒,此事不能稀里糊涂。”

    楚王目中杀意沸腾,沉声道:“仇指挥,此事朕知道了,不可再向外声张,否则,但有只言片语流出而去,有辱先帝之脸面,朕唯你是问!”

    仇良闻听此言,粗犷面容现出一抹惧怕之意,拱了拱手道:“微臣不敢。”

    此刻,只觉后背冷汗已经渗透了里衣。

    这一次是他赌对了!

    圣上已经对卫郡王产生了深深芥蒂。

    事实上,楚王再是性情凉薄,但也万万不能容忍自己的父皇,被戴了一顶绿帽子。

    这是帝王唯我独尊的意志作祟。

    岂能容忍臣子给君主戴上一顶绿帽子?

    况且,崇平帝临终之时对楚王的“爱护”,也让楚王心头生出几许感激之意。

    而一旁垂手侍奉的桑耀,那张白净面皮因为恐惧无意识跳动着,大气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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