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林尚礼从后堂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酒坛子。

    “廖向河,也算是和我相识半辈子了,即便是他没有犯罪,我和他也是磕磕绊绊的相处着。但他是条汉子,很多地方连我也敬佩不已。你们去见他,顺便将这坛子好酒带去。”

    “廖向河一辈子没有什么特别贪恋的东西,唯独烧酒,倒是能喝上一点。就当是我这个‘老朋友’对他最后的照顾吧。”

    林尚礼抬起右手,将酒坛子往肖尘面前一递。

    看着这精致的酒坛子,肖尘接了过来。

    “厂公大人亲自拎出来这坛烧酒,想必是珍藏多年了吧。廖向河有这口福,他应该在心里感谢一下厂公大人。”肖尘笑着说道。

    “有酒喝就不错了,哪里用管他珍藏不珍藏,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喝上酒,都说不定。去吧。”林尚礼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看着肖尘二人出了东厂大厅,林尚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虽然自己和廖向河明争暗斗了大半生,说到底,两人并没有什么正面的冲突。或许,正如廖向河说的那样,他从来都没有和自己争斗过。

    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实力派人物的落幕,总是让林尚礼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未来的下场,总有一种如鲠在喉很是憋屈的感觉。

    东厂大牢,只剩下廖向河一名已经被“斩杀过”一次的重犯,大牢役的众多校尉闲了下来,挤在大门内侧暖和的火炉房里,听着自己的役长讲他曾经“辉煌”的过往。

    火炉的正上方,架着整只不知道是肥羊还是大狗,外面已经焦黄,隐隐有一种诱人的肉香在房间里四溢。

    肖尘手提酒坛子,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门后的两名校尉看见肖尘,急忙行礼。

    “这没有了人犯,你们开始放羊了啊?杜少勤呢?”听见火炉房里传出来闹哄哄的声音,肖尘笑着问道。

    校尉一指火炉房,声音压得很低,嘿嘿一笑:“役长在里面给大家讲他的过往呢。”

    肖尘抬起右手食指,对着校尉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转身蹑手蹑脚的向着火炉房走去。

    身后的段天明也弓着身子,和抓贼一般,缓缓的跟着。

    看着两人的样子,守门校尉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这些让朝中大员闻风丧胆的东厂一线校尉,也是童心未泯,不办案的时候,也有着他可爱的一面。

    本来想在外面听一会杜少勤在里面如何吹牛,但那烤肉的香味实在是太过于诱人。

    “好你个杜少勤,日子过的不懒啊。”肖尘撅着鼻子使劲的嗅了几下,推开了火炉房的房门。

    “哎呀,人家说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你们是不是就在外面等着我将狗肉烤熟了再进来?”看见肖尘二人,杜少勤高兴的站了起来,抬起胳膊照着肖尘就锤了过去。

    肖尘往后一躲,脸上一副夸张的表情:“要是将我打伤了,你可得用这整只的烤狗肉陪我啊,哈哈哈。”

    趁着二人寒暄的时间,段天明早已窜到了火炉跟前,坐在了杜少勤刚才坐的地方,拿起一把把调料,往狗肉上撒着。

    “听说你们去了易州,怎么,没有将那延庆卫的两名在逃千户押回来?我这里没有人犯看管,大家简直是闲得慌。”看着肖尘,杜少勤笑着说道。

    “上面的命令是就地格杀,还押回来做什么。这会没有人犯,不就是你扩大大牢范围的好机会么?你还等啥?”肖尘向着杜少勤挤了一下眼睛。

    “唉,这刚过完年,也不知道厂公那里资金到位了没有。我也想着趁着这段时间,扩建大牢。到时候,给你们顺便也修建上两个房间,提审犯人也方便。”杜少勤嘿嘿一笑。

    肖尘伸手在杜少勤的肩膀拍了一下,嘿嘿笑着压低了声音:“看在你想的这么周到的份上,我给你透露一下,厂公大人手里有银子,你这几天就去申请。”

    “真的?这个可是个好消息。你这手里提的酒坛子挺精致啊,来看我就行了,不用带这么好的酒。”嘴上这样说着,双手却向着酒坛子抓取。

    “别别别,你想的挺美。”肖尘一把推开了杜少勤,嘿嘿一笑,“这可是厂公大人专门给廖向河,你敢喝吗?”

    杜少勤双手一摊,脸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喝不上,你还拿进来馋我。”

    “好了,问你正事。廖向河最近表现怎么样?你给他的伙食有没有和之前一样?”肖尘一拳捶在了杜少勤的肩膀。

    “一顿四个菜,比我们都好。从刑场回来以后,廖向河似乎也想开了,每顿饭都吃的干干净净。”杜少勤盯着肖尘手里的酒坛子,舔了舔嘴唇道。

    “别馋了,回头你建好了我的房间,我们天天喝。走,给我打开牢房大门,我去见见廖向河。”肖尘拉着杜少勤,走了出去。

    火炉房里,段天明头也没抬,专心致志的烤着他的肉,似乎其他的事情都和自己无关一样。

    大牢里,墙壁上的油灯一闪一闪。四周的火墙,将整个牢房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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