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瞬间凝固在陈幼熙的脸上,半晌,道:你是陈贤弟的女儿?

    陈幼熙眼眶又红了,抿着嘴点了点头,陈薇怡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禹元纬看似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又半晌,才缓缓睁开,看着陈幼熙道: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吕方发现他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怜爱之色。

    看来陈幼熙说他和陈忻知是故交,这话不假。

    陈幼熙说:还行

    其实她的经历,哪里是还行两个字能够概括的,大概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吧!

    唉

    禹元纬深深叹息了声,道:当日听闻陈贤弟噩耗,我等一众翰林院同僚便联袂觐见圣上,向圣上求情,但圣意已决。其后听闻你母亲在教坊司自尽的消息,我等又去向圣上求情,圣上允了。后来再去教坊司打听你的消息,却只知道你被安排送往了别处。这些年你过得不容易吧?

    禹伯伯

    陈幼熙终是哭出声来,您能告诉我,当日,我父亲到底是为何忤逆了皇上?

    这些年的苦,她已经吃过了,不想再去计较和回忆。但父亲当年为何忤逆皇上,是她心里始终抱有的一个结。

    吕方只在旁边默默听着。

    这

    禹元纬瞧瞧陈幼熙,又瞧瞧吕方,似有难言之隐。

    噗通!

    这刻,陈幼熙猛地跪到地上,禹伯伯,您就告诉我吧!我父亲、娘亲都死了,难道,我连他们为什么要死都不能知道吗?

    唉

    吕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站起身,轻轻拍了拍陈幼熙的肩膀。

    陈幼熙却仍是看着禹元纬,显得很是倔强。

    禹元纬脸上闪过纠结之色,轻叹道:你先起来吧,我告诉你就是。

    吕方连忙把陈幼熙扶了起来。

    禹元纬眼中浮现回忆之色,缓缓道:这事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你父亲做为翰林修撰,掌史书编撰事宜。当年皇上是如何登的皇位,现在已尘埃落定,我不想多提,也不能提。但任何哪位皇帝都希望自己在史书上留下的是天命所授,是盛世明君,当今圣上也不例外。而你父亲,太过刚正了

    他的话到此便结束了,真的没有多说。

    但即便是吕方,也能推测得到后面的故事是什么。

    肯定是梁翰民让陈忻知在史书上将他篡位的事实美化,但陈忻知不愿意。结果就落下个自绝于大殿的下场。

    是不是自绝,也不那么重要,反正是死了。

    只是对于前朝的事情,吕方也并不了解。迄今才是建昌十六年,这事在大渝朝简直就是个禁忌。

    不仅仅正史、野史上没有提及,连民间传闻都少。

    因为皇帝忌惮这事,谁私自议论,就是死罪。

    欲盖弥彰嘛!

    吕方都想得到,梁翰民夺取皇位的经过肯定不会多么光明磊落。

    任何朝代的更迭下面都必定掩藏着不少的蝇营狗苟。

    反正天命所授肯定是屁话。

    他试探着问禹元纬,老师,当今圣上到底是怎么登的皇位?

    禹元纬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道: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也不是你应该问的。以后休要再提。

    呵!

    陈幼熙却是忽地凄楚笑了声,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却不肯让史官按实记载。为了他的圣明贤德,却让我父亲、母亲葬送性命。

    这话可是极为大胆了。

    禹元纬皱了皱眉,但看着满脸凄楚的陈幼熙,终究只是叹息了声,道:圣上这也是为江山社稷之稳定着想,这些年来前朝余孽作乱不休,若是圣上再任由民间,甚至史官撰写他当初夺位之经过,只怕整个大渝都会兴起大乱。对于朝廷而言,什么都能乱,但唯独,民心是不能乱的。你父亲他没有错,错的只是不该在这个关头坚持按实编撰史书。这,是圣上的逆鳞啊

    等大渝朝廷也被推翻,兴许就能写了。

    吕方心想。

    但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

    还会有人记得这段过往?

    即便会写梁翰民是篡位登基,但当年很多隐秘也肯定是随着岁月长河而烟消云散了。

    正如唐太宗李世民,他也是玄武门政变夺的皇位,这其中不知道沾染着多少秘辛和血泪,但在后世,他是天可汗,是明君。

    这当然和他的功绩有关,知人善用、广开言路,开启贞观之治等等。

    史书上有着关于他太多太多的好话,但关于玄武门政变却是语焉不详。这,对于那些在玄武门政变中失败丧命的人,真的公平?

    对于本应该继承皇位的太子李建成,真的公平?

    终归不过是成王败寇四个字而已。

    前朝皇帝的是非功过,吕方不清楚。梁翰民登基是否是民心所向,他也同样不清楚。但他知道,陈忻知死得冤。

    因为他做为翰林修撰,照实编撰史书乃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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