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现在家道中落,但以前怎么也是个颇有头脸的人。按他自己的打算,是卖掉这个酒坊,还清赌坊的债务后,再靠着自己的祖传手艺回乡下去酿酒,东山再起。有手艺在,再做出个清溪坊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能让他儿子远离宁远县这个是非之地,戒了赌瘾。

    但是不答应吕方,眼下又没有别的买家来找他。赌坊催债又急。

    着实让他左右为难。

    这时,吕方又说:若是生意做得好,以后本少再分给你百分之五作为红利。你放心,到时候赚的数绝不会比你这个清溪坊之前赚的要少。

    虽然不知道吕方哪里来的自信,但老东家难免有些意动。

    他道:公子当真?

    吕方道:自然当真。本少没功夫来操持这些,也不在乎这点儿小钱。

    老东家又沉吟了会儿,道:只是要将酒坊重新开业,还需得把之前的工人给请回来才行。老朽之前,已是将他们辞退了。

    显然,他是答应了。

    吕方道:这个不是问题,你去将他们请回来。本少在他们原来的工筹上买个月再给他们加上一两。

    老东家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他算是看到吕方的决心了。

    要不先把自家那不孝子送回到乡下去?

    他紧皱着眉头,半晌,道:唉,看样子公子真是有心要盘下我这清溪坊做生意,老朽打心眼里感激公子。只是不敢隐瞒公子,之前我那儿子做出过在酒里边掺水的荒唐事,现在我们清溪坊的名头算是臭了,这酒坊怕是很难再操持下去。

    他是个实在人,几经犹豫,还是说出这番话。

    这很可能让吕方放弃盘下清溪坊的打算,但他也不想坑了吕方。

    如果吕方是盘下来做别的营生,他也就不会说这番话。

    吕方有些意外老东家会自揭短板。

    这样老实本分的人可不多见。

    爹!

    正要说话,拱门处却是响起声音,再给我些银两,我出去逛逛去。在家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吕方偏头看过去。

    是个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大概三十岁许年纪,脸上还有鼻青脸肿的痕迹。

    当然,这年纪和吕方比起来,自是不年轻了。

    老东家有些讪讪的,对吕方说道:这是老朽的不孝子贺志高。

    贺志高

    这志可还真他娘够高的。

    吕方看这家伙表情神色,就知道这家伙在赌上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但好死不死,竟然有几分亲切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以前倒霉蛋就是这样子,臭味相投?

    说话间,那瘦竹竿似的贺志高已是走到近前,瞥瞥吕方和竹儿,又对老东家道:我跟你说话呢!

    老东家气得眼角直颤,抬手欲打,但终究没舍得。

    他道:哪里还有钱?哪里还有钱?这家里都钱都早被你输光了。

    你可别框我。

    贺志高不以为然,昨天你偷偷出门把娘的那些首饰都给去当卖了吧,你们都半截身子埋进土里去了,要回乡下你们回去,我要留在这。你把昨儿个那些钱都给我,以后便不用你们管我了。

    不管你?

    老东家眼眶瞪得滚圆,看着你被赌坊的人打死吗?

    但他显然在贺志高眼里根本没什么威严,撇撇嘴,今儿个我肯定能回本。

    哎哟。

    话刚刚说完,就传出惨叫。人如滚地葫芦般滚了出去。

    吕方轻描淡写拍拍鞋子,道:本少在和你爹谈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贺志高麻溜从地上爬起来,怒不可遏,你、你是谁?

    但这家伙倒也是个有眼力劲的,瞧着吕方穿着华丽,硬生生把怒气给压下去。

    吕方淡淡然道:吕方。县太爷吕梁是我哥哥。

    对付贺志高这种货色,吕梁的身份绝对管用。

    果不其然,贺志高闻言,顿时咽了口口水,瞧瞧自己的爹,不敢说话了。

    莫说他们家现在衰败了,就是以前,他也绝不敢招惹吕方啊!

    他以前最多也就算是个宁远县小纨绔而已,而吕方,那可是最大的衙内。

    吕方不再理贺志高,又看向老东家,咱们继续说。招牌砸了无妨,本少也没打算再用这个招牌,只要以后酒水好,自然还是有人会抢着上门来买。

    老东家瞧瞧自家儿子,轻轻叹息,若公子有此信心,那就全按公子说的办。等老朽将这不孝子送回乡下去,就回来请回那些工人,以后肯定尽心尽力为公子您办事。

    他?

    吕方又瞥瞥贺志高。

    这家伙虽然不着调,但总算不是完全没脑子。看着也还机灵。

    主要是贺老东家是个实在人,生出这么个儿子,着实可怜。

    那份也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亲近感,让他也有心想拉这个贺志高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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