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奴隶摇了摇头,往旁边蹲得离阿旺远了一点。

    陈师佛走下楼去,蹲在那个奴隶面前问道“你不想恢复自由?”

    巴桑摇头,陈师佛皱起眉头。

    阿旺代本在旁边指指巴桑,再张嘴指指自己,示意这人跟我一样,都是哑巴。

    陈师佛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

    他起身对大厅楼梯下面聚集的奴隶问道“你们就没人想恢复自由?”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人群里的梅朵站起身来,畏畏缩缩一步步往前走来,跪下问道“老爷要放了我们?”

    “站起来说话,大帅要让奴隶加入囊谦土司的军队,作战勇敢的人能恢复自由之身,赏赐二十亩到一百亩的土地。”

    楼梯下的奴隶们交头接耳,纷纷露出了然神色。

    果然如此,要让我们打仗,打完仗了还要让我们种地……这帮人就没有好心眼!

    但与男人们不同的是,梅朵脸上露出巨大欣喜,她对陈师佛问道“老爷,我能去劝劝他么?”

    陈师佛顺着梅朵的目光,看到蹲在一旁的巴桑。

    他心说,边上被俘虏的贵族老爷都劝不动他,你能?

    “你去劝劝他。”

    陈师佛不知道奴隶们为何对此并不激动,梅朵知道。

    所有奴隶都一样,他们不是近身侍候贵族的奴隶,他们从未拥有过任何东西。

    他们穿了几代人的衣、盖了几代人的被、睡过几代人的楼梯下,还有父母和将来出生的孩子。

    就连他们身上的皮肉骨头,都没有一根属于他们。

    灵与肉密不可分,若被人为分开,就有分开的目的。

    上天赐予生命,身体是一条船,他们不是船主,只是在这条船里承受颠簸的乘客。

    梅朵不一样,她有一条小蜜蜡项链,是夫人前些时候赐给她的,说老爷要把她配给巴桑,以后就不会再洗得干干净净,留个东西做住在庄园里十几年的念想。

    尽管那条项链被蒙古人抢走了,但那是她实实在在拥有过的东西。

    跟她说自由,说拥有土地,她听得懂。

    跟别人说,没有意义。

    她蹲下说,巴桑,说服奴隶们跟你去打仗吧,我们可以有个家。

    巴桑在心里想了很久,家……是啥?

    家里有老爷有夫人还有多吉少爷和一群奴隶崽子。

    巴桑不知道,但梅朵说服奴隶们的要求不难。

    他站起身问陈师佛“我能不能去杀个人?”

    阿旺代本傻了,原来这屋里就老子一个哑巴,他蹲在地上阿巴阿巴地骂起了娘。

    陈师佛也愣了一下,看了看巴桑脸上的拳印,看了看奴隶们,无奈地叹了口气。

    巴桑从叹气里听懂了,他从袒肩羊皮袄子里掏出刻了六字真言的石头握在手中,站起身走到楼梯下面,拽出那个打他的奴隶,按着脑袋砸了下去。

    然后他费力地昂起头。

    “我是你们的老爷,我命令你们,都跟我去打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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