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君府里,正有人回报陆言这边的情况。“大人,近日拜访国师府的那些人,全部都吃了闭门羹。”熊颠挥手让人下去,继续与熊启下棋,“大兄,看来那陆言是铁了心,要拒绝所有势力,齐国那个茅焦亲自去拜访,好像也谈崩了。”熊启在棋盘上把熊颠压入下风,呢喃了一句:“齐国……我记得蒙骜就是齐国人。”“不错,大王当前要远交齐国、燕国,先图谋赵韩魏。这些外来人,也只有齐国值得我们注意。”“无事,只要陆言不偏向齐国,他们就成不了势。朝堂虽然以隗状、王绾还有我为首,但陆言地位特殊。他的意思很多时候就是大王的意思。”熊颠露出一脸恍然,“大王不是想扶持人对付我芈姓。”?你哪来的自信?熊启直接杀死这局棋,“现在的秦国,大王想对付我们还需要扶持人吗?如今大王接收外国的公主,不过是为了稳住外国。后宫里没有几个公主,六国是不会放心的。”熊颠表示自己听懂了,问道:“那芈烟和陆言的事,还要继续吗?”熊启站起身,活动了下四肢,“我会亲自登门提这件事。说起来,自从陆言入秦,我都还没有正式拜访过。正好看看,他打算用什么法子拒绝我。”他想拜访陆言的心思自然是要落空了。因为陆言此时已经出现在咸阳城的行者酒肆。不愧是六国驿馆附近,这里多有六国贵族、带剑游侠,不仅是酒肆,歌舞场所甚至是女闾,也都在附近生意兴旺。陆言在梁乙的带领下,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走进了酒肆。原本热火朝天的气氛,直接骤降至寒冷。“这人谁啊?好恐怖的气势。”“打扰老子的兴致,看我不——”有江湖客不爽,就要上去找麻烦,身边人连忙摁住。“你不要命了!他就是秦国国师,陆言。”“国师陆言,听说他原本就是江湖出身,除了才学,一身武功也极其恐怖,没想到传闻是真的。”梁乙直接找上掌柜的,“听说你们这有七国最烈的酒?”掌柜的瞥见陆言一身衣物,脸上洋溢起恭敬的笑容,“大人,那你可是找对了,我们这儿的酒,那可是——”梁乙一巴掌拍在柜台,“闭嘴,我家大人心情很不好,开一间上房,把你们这最好最烈的酒,只管上。”掌柜的被吓得连连鞠躬,“好好好。小人这就带大人前去。”陆言一言不发地跟着进去。酒肆里渐渐又喧闹起来。“我以前听说陆言这人是个君子,也从不为难普通人,今日一见,哼!”“就是,那个什么先忧后忧的,也就是这些读书人耍嘴皮子的手段。”“不错,能让这种人当国师。看来秦国也不过如此。”一群人对着陆言大肆批判,由此及彼,恨屋及屋,渐渐话题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哈哈哈,刚刚不敢说话,这会倒是叫得欢快。鼠辈,再多说两句,让我笑一会儿。”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汉子,蔑视地扫视了一眼,昂首阔步走向酒肆伙计。“伙计,还是老样子,要我燕国的烈酒。”“宋意,你什么时候成了给秦国跪舔的狗?!”宋意从伙计手上把酒坛提走,转回头嗤笑一声,“我燕国男儿,不屑于你们这般。老子走了。”“呸~什么东西!”“燕国都要被赵国灭了,还燕国男儿,呸~”招待江湖客的大厅嘈杂喧闹,各种声响不绝于耳;酒肆内部的各处隔间,就安静多了。陆言跟着掌柜的走进房间,打量了一番,问了句话差点把掌柜的噎死。“掌柜,我把这房间炸了,你重新装修,我该赔你多少钱?”“大,国师大人,小店哪里得罪了……”“哎~我今天要借你这店,弄出个大动静,并非是要为难你。你就说,我该赔多少钱吧。”掌柜颤颤巍巍地交代:“这,这,小店能开在这个地方,自然也是上头有人。原先是吕相,现如今是,大王……”好嘛~那更方便了。陆言当即把掌柜拉起来,“这件事我会跟大王说的,对你这间酒肆,有利无害,你尽管放心。”掌柜千恩万谢地出去,紧接着派伙计送来十数坛美酒。梁乙主动退出去,房间就剩下陆言一人。不知过了多久,整座酒肆突然爆发起一股冲天的剑势,烈火寒冰不断蔓延,瞬间江湖人炸开了锅。“什么玩意儿?!”“疯了吗,竟然敢在咸阳动手?”“快跑啊——”一阵爆裂的巨响,以陆言的房间为中心,整座酒肆塌了一半。那些原本在各个隔间里的六国贵族,被弄得狼狈不已,多亏了身边的护卫,才没有出现伤亡。“混账,是谁?”“秦国都城治安就是这样吗?”“是,是陆言!”“陆言动的手。”只见废墟中,陆言一手持剑,一手拎着一坛,醉眼惺惺,脚下步伐凌乱,手上长剑飞舞。“人说,夏亡妹喜,裂帛嬉戏;商灭妲己,剖腹挖心;周有褒姒,天子烽火戏西京;吴受西施,勾践越甲终吞吴。哼哼哼,王朝的兴盛衰亡,这些肉食者的政治战争,归罪于一些女子,她们何辜?”陆言咆哮着一剑劈出,粗壮的斩击击飞了那些贵族的护卫,令他们纷纷躺在地下哀嚎。“尔等东方六国,立国数百年,国祚绵延,也曾各有英雄明主。如今以女送我王,犹自心怀恐惧,使臣踏破我陆言府门,不自愧吗?啊~”“我陆言本不过一江湖儿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蒙我王千里相邀,猥自枉屈,拜为老师,这才足踏庙堂。终此一生,不改本心,唯愿国泰民安,海晏河清。待到山花烂漫,仍然能牵起心上人的手,了却余生。”陆言扣着坛口,整坛酒倒入嘴中,也浸湿了半身衣裳。“问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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