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挡住他们一击,原本完整严密的阵型瞬间瓦解,骑兵集团变成了散兵游勇,让人欲哭无泪。

    洪水继续前冲,直朝康君立的方向而去。那面大旗最耀眼,也最有价值。

    ……

    洪水冲过后一片狼藉的战场上,王崇又杀了过来,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最开始那一波冲阵,三百多人几乎死了四分之一,就连自己也差点让铁挝扫落马下。

    兜了一圈之后,又带了三四百人,杀入战阵,但李嗣源却不见了。

    他注意到了具装甲骑冲锋的过程,心里有些发酸。折从允这厮又立功了,属于力挽狂澜那种吧。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痛打落水狗才是真的。他一拨马首,朝处于混乱之中的敌军冲去。

    身后是高举着大旗的亲兵,不断有散落的骑卒汇集过来。

    今天伤亡有些大,此时跟在身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有亲兵,有成建制的,也有被冲乱的散骑,全靠这杆大旗聚拢人。

    王崇的马鞍后面也系着两匹马的缰绳。最先的那匹战马中箭负伤,直接被他扔在了战场上,现在骑的是新换的备用马。

    有敌骑迎面冲来。

    这些河东骑兵确实不错,敢战。即便被冲垮了阵型,成了游骑,但依然没有丧失战斗意志,与草原牧民确实大不一样。

    王崇端紧长枪,在刚刚刺中敌人胸口的一刹那松开了枪杆,随即看也不看结果,从马鞍下抽出环柄刀,又迎上了一人。

    “噗!”刀下又添一亡魂。

    “横行青海夜带刀,西屠石堡取紫袍,哈哈,痛快!”王崇疯狂大笑。

    被他斩落的人使用铁挝,这是他现在最讨厌的兵器。

    马槊、铁挝、铁锏、铁鞭之类的兵器,可都是要练很长时间的,比长枪难多了,这会多杀一个,河东便少一分元气。

    回鹘兵,要多少有多少!实在不行,再去甘州、肃州甚至沙碛募兵,在最后一个回鹘人死光之前,总能把你河东骑兵打崩。

    “那有个贼将,杀了他!”王崇接过亲兵递过来的长枪,遥遥一指。

    “嗖!”有箭矢飞来,插在安元信的甲上,尾羽兀自震颤不休。

    战场上流矢很多,很多勇将没被人正面杀死,结果却中流矢而死。安元信也没觉得是有人特意针对他,仍然领着部下继续冲杀,打算先去康君立那里,然后再做计较。

    马蹄阵阵,斜刺里一股骑兵冲杀了过来。

    安元信抬手就是一箭,但对方机敏地躲了过去,箭矢正中其身后亲兵的喉咙——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给我死!”长枪迎面而至。

    安元信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过,随即又抽出一柄小凿掷了过去。

    但人太多了,没掷中王崇,也不知道打在谁身上。

    “这些河东骑将怎么这么难缠!”王崇要发狂了,打吐蕃部落时,也没这么麻烦啊。

    安元信与王崇错身而过后,也是骂个不停。

    正常打,今日应该能打赢的,但多了那支具装甲骑,便难说了。

    南北朝之时,双方最喜欢用的一个烂招就是:用轻装骑兵上前射箭,引诱对方骑兵追击,最后将其引入具装甲骑埋伏的地方,但今天朔方军并没有派诱饵挑衅,而是自己这边主动撞上去的!

    这尤其让人吐血。

    ……

    铁鹞子横趟过整个战场,气势逼人。

    他们的装甲极为厚实,他们的马槊重得惊人,哪怕夹在手里不挥舞,只需平端着冲锋,也能一往无前。

    康君立的大旗飞快地往东南方向遁去。

    他不傻,知道避开锋芒。

    具装甲骑威力惊人,但消耗也大。一场战斗,最多冲个两次,何必硬碰硬呢?

    史俨、李承嗣二人也很知机,紧紧跟在康君立身后。

    刚才还追着银枪都打的河东骑兵如见到瘟神一般,纷纷拨转马头。

    他们没有乱了章法,而是一股股汇合起来,尽可能收拢被冲散的人马,到南边重新整顿。

    但不可能完全收拢了。

    有朔方军的骑将聚拢了千余人,在具装甲骑冲过后的战场上,利用人数优势和配合优势,大量杀伤散乱的河东骑兵,战果颇丰。

    这些人,能逃回来多少是多少吧。

    今日这一仗,本来打得挺顺手的,最后成了这种局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康君立等人缓缓停了下来。

    战马喘着粗气,军士脸色发白。

    史俨披头散发,兜盔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身后人人带伤,垂头丧气。

    李承嗣身上倒没什么伤,但脸色也很不好看:今日莫不是中埋伏了?

    “邵贼的具装甲骑力竭了。”李嗣源狼狈地奔了回来,不过精神却不错,还知道说两句话调节下气氛。

    他官位不高,比在场的康君立、李承嗣、史俨等人低了不少,不过因为是陇西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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