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苔垢。

    这三个字剑意不断,龙舞蛇行,显然都是在一剑中完成的。

    两边的柱子没有攀爬的痕迹,阶前的青苔也不似曾被梯脚凳腿破坏,那么这其中还要配合提纵身法。

    这样精确的控制力,潇洒的剑意,超卓的轻身功法,只要能习得一样怕不也可傲视江湖?

    而显然这一切皆是由一人完成,又怎能不让人心生感慨?

    而此时两人都顾不着赞叹,脑海里翻滚的均是同一个念头,“会是他吗?”

    瓠采亭的记号到此既止,人却不在观前,显然已经先行入观。

    只是四面幽林一片死寂,牌坊后的天地并非如何开阔,却未传来半点争斗的声音。

    她此时是伺机潜伏暗处,还是已经被敌人制住?

    二人越想越是烦躁,也顾不得什么蹑足潜踪,拔出佩剑一前一后便冲了进去。

    庆云性子自然急些,抢在头里,绕过前殿的香炉拾阶上了正殿。

    殿门虚掩,轻轻一触,吱呀一声便是开了。殿内香烟袅袅,此时却没有人。

    二人互望一眼,更是诧异,于是绕过神龛向后院绕去。

    深院静,小庭空,正殿偏廊无人影。

    香炉残香未曾断,为何不闻人语声?

    跨过正殿,是一方菜园,半亩有奇。

    远端一处茅舍,屋顶的茅草在山风中甩着一头蓬乱的发冠,显然扎得不算结实。

    房屋的墙壁也只是随意糊了层黄泥,比方才偏殿里空无一人的道众卧室自然残破许多。

    想来那里只是一座放置农具的仓库,或者,是囤积天然农用肥料的净舍?

    看着那间孤独破旧的小屋,风声里也捕捉不到半分异样的声音,庆云不由皱了皱眉头。

    “只剩这里了,还是进去看看吧。”暅之没见到瓠采亭留下的任何记号,心中忧虑暗生,当然不可能放过这最后的希望。

    两人竖起四只耳朵,警惕地自畦间穿过,靠着旧屋山墙,缓缓向门口蹑去。

    庆云的身子还没触到那扇破旧的木门,可是那残旧变形的木枢依然支撑不住周遭气流的波动,“吱呀”一声,竟然径自开了。

    庆云呆呆的望着室内,只见两个女子对立而峙,似乎已经僵持了许久,

    但此时却也被户枢的怪啸打断,疑惑地望向门口。

    暅之就跟在庆云身后,此时探出头来,八道目光尴尬地纠缠在一起,一时无言。

    瓠采亭生的很美,这并非只是庆云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独有的结论。

    就算是交游广阔如暅之,也不曾见过多少女子可与之比肩。

    可是此时,在这偏远道观一隅的破旧茅屋中,竟出现一位少女,不输分毫艳色。

    采亭的美,在那双善睐明眸,以及飒飒英姿。

    她目光流转,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气质如吐阳春沐白雪,天生尤物,可以移人。

    而对面那女子却是更典型的中原闺秀,看上去比采亭还小了些年纪,紫衫飘飘,朱颜若画。

    五官生得该浓处浓,该淡处淡,

    一撇弯弯新月眉,

    两道若离若即睑,

    身如弱柳须相扶,

    神光楚楚惹人怜。

    庆云和暅之此时都被惊得说不出话,心下虽然也在揣测着此时情况,但更多的心思还是比较着二女长短。

    一时均神飞天外,何复言哉?

    还是那紫衫少女率先打破沉寂。

    她声调虽然不高,却清脆如铃,送入诸人耳中,依然字字清晰,

    “那个,瓠,师姐?”

    不知为何,她在选择对瓠采亭称呼的时候,有片刻明显的停顿,仿佛是在思考,又似询问般向后者挑起一侧秀眉。

    见这个“师姐”的称呼似乎并未遭对方反对,便接着道,

    “此间简陋局促,既然又来了客人,不若移步去前院一叙?”

    “不必了!”瓠采亭冷冷应道,“既然你不肯说出他的去处,还有什么好聊的?”

    “啊?”那女子佯作惊讶,举袖掩住樱桃暂破,“师姐。方才小妹不是已经说过,师父应诏去洛京,刚刚启程吗?”

    瓠采亭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冷哼一声,“知道了!告辞!”转身就要离去。

    那女子忽然望向门口二人,问道,“不知道哪位是庆云师兄?”

    庆云颇为诧异地啊了一声,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问及自己。

    瓠采亭怒道,“你这又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紫衫少女嫣然一笑,神色从容,“姐姐莫要动怒。我是在整理家师房间的时候,见到他留下的一些事物,也许庆公子会感兴趣。”

    瓠采亭粉拳紧攥,按在剑柄之上,紧紧盯着那女子,仿佛想说些什么,却似乎又没想好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祖暅之已经拉着庆云走了进来,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苏观主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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