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巡夜狱卒昏睡。

    牢房内,幽暗的灯火下,一截衣袖翻卷,一只白皙的手臂探出。

    白发侠士席地而坐,为赵昔微诊脉。

    他低着头,目光凝聚在她的脉上,越发沉郁如潭。

    「怎么样?是不是通玄秘术在作祟?」李凤仪好奇问道。

    柳寄山眉尖收紧,按在脉上的指尖跟着一沉,默然诊了片刻,脸色愈发难看。

    「怎么了?」李凤仪忍不住又问。

    赵昔微一颗心也吊了起来,等柳寄山诊完时,她蹙眉看了他一眼,神色警觉:「柳前辈,我是怎么回事?」

    「你失忆了。」柳寄山收了手,「有人陷害于你。」

    「陷害我?」

    「是。」他眼底浮现一抹怒色,「有人给你服用了药物,使你忘记了一切!」

    「你是说,有人给我下毒?」

    「是!此毒名为忘情药,服用之后会失去近一年的记忆。」他抬手,放在赵昔微的头顶,满是怜惜与心疼,「阿微,是师叔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李凤仪围着赵昔微转了一圈。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赵昔微面前晃了晃,赵昔微只觉这人没个正形,立即后退避开。

    李凤仪哈哈一笑:「你看,她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哪个失忆的人不是呆呆傻傻的?世上哪有这么厉害的药!我瞧着是通玄术在作祟!」

    柳寄山摇头:「通玄术仅存于古籍,是否确有其事,尚未可知。」

    赵昔微一头雾水:「什么是通玄术?」

    李凤仪解释:「……你娘亲生前所研究的一种秘术,此术涉及天象谶纬,能让人魂魄往生,案发之前,你还找我一起观测天象呢,在月圆之夜,持符文望天,可预知天命呢……」

    他滔滔不绝讲了一堆,见赵昔微越来越疑惑,便匆匆一句话总结了:「简单来说,这个秘术很厉害,它正巧也是害你入狱的元凶!」

    赵昔微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害我入狱?你是说,只要证明这是秘术,那我就能出狱了?」

    「是啊!」李凤仪十分笃定,「你别听柳寄山的,你不是中毒,你是中了秘术!元魂迷失!」

    赵昔微瞪大了眼睛:「秘术?元魂?那不是比毒药更麻烦吗?」毒药可解,秘术如何解呢?

    「……」李凤仪答不上来了。

    柳寄山又摇头:「她脉象虚弱紊乱,分明是服用药物所致,如果只是中了秘术,不可能有此体征。」

    「通玄术不也是依靠药物么?就是那个什么三千方!」李凤仪坚持己见。

    柳寄山亦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柳某行走江湖从医多年,从未出过错。」

    「那你不是也没诊出沈玉清的病症么?」

    「……」

    赵昔微忙出来调停:「或许,害我中毒的药物,也正与这个什么通玄术相关呢?」她问李凤仪,「这位公子——」

    李凤仪一噎,气得打断:「什么公子,本人是世子好么!请称呼我世子殿下!我乃江夏王府堂堂正正的世子爷!」

    「……」赵昔微默了一下,「世子殿下,您似乎对通玄术十分了解?可否与在下细细说来?」

    「嘶……」李凤仪惊疑不定,「你这还真是有点像是失忆啊!」

    「有何区别?不都是想不起来过去吗?」赵昔微问。

    「这不一样。」李凤仪背着手,在室内踱步,「如果是失忆,那便是有人害你,但如果是秘术,那便是证明我的推断是对的!」他停住脚步,隐有一丝兴奋,「你果真是中了秘术,那真是好极了啊!我就有法子了!」

    「什么意思?」

    柳寄山也冷了脸色:「你若是来添乱的,请出门慢走!」言罢,就要推他出去。

    「慢慢慢!」李凤仪急了,「你们还想不想听我说通玄术!」

    「快说!」

    李凤仪一撩衣袍,直接在地上坐下来,他看向赵昔微,脸色十分严肃,问:「你信不信,人的魂魄可以穿梭千年?」

    「什么?」

    「这跟阿微失忆有什么关系?」柳寄山刚要训斥,忽然眸光一凝,「你是说,通玄术能控制魂魄?」

    赵昔微十分吃惊:「控制魂魄?」她指着自己,「你是说,我不是失忆,而是被人控制了魂魄?」

    柳寄山若有所思:「此等玄秘之事,我曾略有耳闻。据说在古老深山,有一种神秘隐士,精通天象与符咒,可知天命,可改寿元,可控魂魄——」

    他看向赵昔微,语气幽沉,「说起来,你娘亲曾经也一心要做山中隐士。」

    「山中隐士,可知天命,可改寿元,可控魂魄?」赵昔微默念了一遍,「你是说,我娘亲会这个?」

    「咿!」李凤仪一摸下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他瞳孔放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赵昔微,你能出去了!我也有救了!」

    「什么?」

    李凤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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