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泪一连串儿滚了下来,掩面痛哭:「我一个寡妇,跟了你,名声没有了,娘家也回不去了,现在陪你一起坐了大牢,倘若……倘若案子落实下来,我……我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啊!」

    「你什么意思?」赵二爷愣住了,「案子落下来,你打算干什么?」他突然明白过来了,「你……」

    他紧咬了一下嘴唇,恨声道:「我没想到,没想到你……我为你抛妻弃女,为你遭天下耻笑……」

    说罢,竟也红了眼眶:「……是我错看了你!」

    「赵子修!你……」小裴氏不料他竟说出这样的话,瞬间哭得双肩颤抖:「……我怎么就让你看错了?我哪里半点对不起你了?当初是你说要娶我,是你许了我承诺,可临到婚嫁,你却连个聘礼都拿不出来,整个长安城都是风言风语,我有过半句怨言不曾?!我……我现在不过是为了孩子,想要给他留条后路,我有什么错处?」

    她放声大哭:「是我看错了你!」

    老夫人按住了太阳穴。

    她的耳朵嗡嗡嗡的响,不远处牢房中看热闹的眼神,一个个的像刀子一样拍在她脸上。

    她知道,这里面关押的,都是朝廷有头有脸的人物,说不定还有些是赵子仪的同僚。

    他们赵家,怎么说也算是书香门第,怎么说也算是名门贵族!

    再艰难的时候,也没有丢过这样的脸!

    老夫人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赵家的脸面,她顾不得小裴氏有孕在身,一把握住小裴氏的手:「你先别哭了,我替你骂他。」说完,冷脸喝了一声:「老二!」

    赵二爷怔愣转神,他满心想着的都是小裴氏居然想着另做打算,那可不就是要准备改嫁吗?

    他们成婚才几个月?他现在就成了罪人,而他一心要娶的继妻,就要盘算着再嫁了?

    这笑话再传出去,赵家还怎么立足?

    老夫人骂了他几句,也不见他听进去,却侧耳听见有嘲讽声传来。

    不远处,看热闹的那些囚犯连连摇头,一阵叹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也不是头一次了,十多年前,跟沈玉清不也闹得这么难看吗?」

    「哈哈,可不是吗,也就欺负沈家没人了……」

    「啧啧啧,堂堂丞相府,居然这么不要脸。」

    老夫人脸色顿时阴沉一片。

    而身边小裴氏还在哭哭啼啼:「……你们赵家这么多人,难道连五百两都凑不齐?便是凑不齐,也该大伙儿一起想办法,揪着我一个有孕之人算什么事……怪不得,怪不得人人都说,你们赵家一向欺压儿媳妇!」

    老夫人正生着气,一听这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这不是公开骂她为老不尊吗?

    她操持赵府几十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辱?

    顿时拧了眉,喝令道:「老二!你还愣着干嘛!?」

    赵二爷惊醒过来:「母亲?」

    老夫人只觉得一口气堵得难受,她按住心口,强压下不适感,冷声吩咐道:「你大哥消息不明、微姐重病在身,裴氏又即将临盆,这是拖不得的了!」

    语毕,望向小裴氏,语气沉重:「香兰,我知道你的金如意贵重,可大局更重,现在若拿钱打点一下,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可若就这么拖下去,便是我们沉冤得雪,也是迟了啊!」

    小裴氏噙着泪,望着面前的婆婆,双手木然地抚向胸口。这里贴身带着一枚如意金锁,是她仅有的后路了……

    可现在,她的婆婆说,要她为了大局,把这枚金锁献上……

    这可是她余生的指望……是她和孩子余生的指望。

    她知道,此案是因姐姐裴才人之死引起,所以,就算案子最后落地,她作为裴氏女,也会被网开一面。

    可现在,婆婆要她把金锁交出来,岂不是断了她的后路?

    她木然地抚着心口,只觉得凄苦无比:」……可是,这是我唯一能给孩子的东西了……」

    「大局为重!」老夫人不禁有些急了,「只要能求得生机,你还是我们赵府有头有脸的夫人,你的孩子也是我们赵家堂堂正正的公子!裴氏,你要分得清孰轻孰重啊!」

    小裴氏又哭了起来,她苦心筹谋,一步步走到现在,以为会有夫妻恩爱的好日子,没想到竟然要将她逼到这种地步。

    她抽噎着问丈夫:「二爷,你也这么想的,是吗?」

    赵二爷既心痛又心寒:「香兰,我当然想你好好的,想孩子也好好的,可是,我们得想办法打点关系啊,打点不了关系,我们都只能在这里等死。」

    他像小裴氏伸出手,「阿兰,你把金锁给我吧,只要我们能往外面送信,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一定能出去的!」

    「可是你们涉嫌谋害后妃!」小裴氏激动起来,死死按住胸口,「我都听到了,不仅是微姐毒杀了裴娘娘,还有你大哥涉嫌谋害皇后!你们出不去了!可我是要出去的!」

    「香兰!」赵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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