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

    章越杂在众人之间,尽管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但在这么多人中吟诵这首《将进酒》时,心情自是不同。

    堂外风雪连天,室内烛火微光,少年人的那份意气,都在这首将进酒中了,仿佛回到百年前的李太白一起举杯高歌。

    堂上的李觏也是触动,与众学生们一起诵起了《将进酒》。

    ……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几百名太学生们将这将进酒反复念诵三遍后,众人都是大笑,不少人甚至举动拍案,一如诗中的狂放之情。

    李觏目视众学生们道:“再诵一首蜀道难吧!”

    “是。”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

    章越但见不少老生举袖试泪,对于这些人而言可能是‘毕业’在即吧。章越想起以往读书时光阴,偏偏令自己印象最深都是运动会,朗诵比赛,社会实践这些,往往就是当时觉得很无意义的小事。

    至于妹子?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青春就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

    在众人的吟诵声,章越感觉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结束了太学的第一年学业,渡过了菜鸟期。

    公试之后,即到了年关,对于章越这些太学生们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祭灶。

    太学生腊月二十四清晨祭灶。

    各斋要各自祭灶。

    斋长刘几与众人摆上灶糖,甜酒,这些是必备的,此外还有三道果盘,大枣、荔枝、蓼花糖。

    这大枣、荔枝、蓼花糖是重中之重,为何?

    为了取了好彩头。

    因为枣荔蓼等于早离了。

    考不中进士,就得老死于太学,故而人人都盼‘早离了’。

    大枣易得,至于荔枝则是用蜜饯或荔枝干来代替。

    蓼花糖,则是将糯米磨成粉,用热水烫软,加糖加油,揉成粉团,切成长条,用麦芽糖挂浆,撒上芝麻,粘上青红丝,最后过油一炸。捞出来,又酥又脆,就像蓼花的花穗,故名为蓼花糖。

    祭灶后,第一学年就真的结束了。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公试成绩,章越诗赋得了‘平’,至于经义得了‘优’,最后结合于行艺和在籍。

    章越得了一个‘中’。

    不仅保住了太学生的资格,还有进一步的可能……

    京城中一处宅邸里。

    “三字诗的作者不过一位十三岁的少年,即便他如今是太学生,也绝无此事,难怪陈公迟迟不与爹爹说此诗何人所为?必是窃名所作。”

    但见一名少年气呼呼地言道。

    一旁一名黑胖的男子微微笑着,并没有接话

    那少年对黑胖男子道:“叔父,你如何说?”

    黑胖男子笑道:“见贤思齐,见不贤也可思齐,獐边者未必是鹿啊。”

    少年闻言道:“叔父又拿侄儿年少的事来调侃。”

    黑胖男子笑道:“就许你十三岁时写有万字策言,就不许十二岁的少年作此三字诗?”

    少年想了想道:“叔父见教的是,但平心而论叔父真信此诗是十三岁少年所作?当初爹爹在舒州赞此诗可收圣人教化之功,众人皆以为是积年老儒所为之。但如今却传出是十三岁少年而作,此事不慎,会让人以为有人可欺世盗名,也令爹爹颜面无光。”

    这黑胖男子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身为人子不可令父亲蒙羞,此子我当去驳之,若是不然,我愿当面道歉。”

    黑胖男子道:“你如此性子,见了面必是争执,如此反而坏了名声,你还未科举绝不落人器小的口实,日后传到主考官耳里。还是让叔父去一趟吧!”

    “可叔父省试在即?”

    黑胖男子笑道:“吾自有分寸。”

    这日章越在太学准备过年,蔡确却拉自己喝酒。

    章越听了当即答允了。

    二人当即来到太学外的清风楼。

    章越至此见蔡确道:“持正兄,你怎地约我到此?”

    蔡确笑道:“三郎放心,此次我来会钞。”

    二人来到清风楼一雅间内,但见雅间里早就上了一桌子菜,菜品十分丰盛。

    章越见此疑道:“持正兄,有话直说。”

    蔡确面有愧色道:“实不相瞒,吾师有一位好友久闻三郎之名,故而约三郎到此一见面。三郎放心,绝不会为难你。”

    章越看蔡确心道,此人有何名堂?

    不久但见一名黑胖男子入内,他一见章越即笑着行礼道:“这位就是章秀才吧!”

    “不敢当,足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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