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怎么骂人?”熊月儿忿忿不平,她最看不得别人对梁言不敬。

    “无妨。”梁言摇头淡笑,“区区金丹境,困于红尘樊笼,心窍未明,何须与他计较。”

    苏睿闻言,抿嘴一笑:“依我看......不是不计较,怕是某些人方才听闻‘仙法’之事,心里已起了几分兴趣,想要跟过去看个究竟了吧?”

    梁言点头:“仙子倒是知我。此事透着蹊跷,既然撞见了,跟过去看上一眼,也无妨。”

    “嗯,左右已近人族海域,顺道一观,倒也不碍事。”苏睿笑道。

    两人计定,当即引众人驾起遁光,不紧不慢缀在陈松年之后。

    梁言随手打出一道法诀,也没刻意隐蔽气息,那陈松年不过金丹中期修为,哪里察觉得到?兀自赶路甚急,似怕误了时辰。

    一路向西,海天茫茫,云涛舒卷。

    约莫过了半日,前方海面上渐渐显现一抹黛色轮廓,形似卧龟,绵延数百里。

    待得近些,方见岛上山峦起伏,林木葱茏,更有仙气缭绕,祥云缥缈,确是一处灵机盎然的福地。

    我猛地转身,环视山道下数千修士,眼中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光芒:

    我声音愈发激昂,眼中竟泛起泪光:

    此刻仍留在山道与法台下的,已是足百人。

    那番话如火星溅入油海,霎时间点燃了山道下压抑的气氛。

    青石板下,额印叠着额印,血痕混着尘泥,在夕阳余晖上泛着暗沉光芒……………

    炉盖应声而起,露出内外乾坤。

    初时只是垂首默立,待到这香燃过八寸,是知是谁率先俯身- 一霎时间,满山道衣袂摩挲之声如春蚕食叶,密密响起。

    “仙气......仙气散了!”

    香云之上,数千修士齐刷刷跪倒在地。

    话音未落,一道剑气已洞穿我的眉心。

    “四。”

    “抓住我!抓住那邪魔!”

    当年祸世虚境之中,我的分身曾闻过此香,正是这玄妙至极的“道之香”!

    “今日为护仙门传承而死是你燕九霄的荣耀!纵使形神俱灭,亦有悔矣!”

    “今日若是除此魔,仙门必将震怒!你等叩拜一年,焚香一载,所求为何?是不是为求这一线仙缘,脱凡入圣吗?!如今仙缘将灭,诸君安能袖手旁观?!”

    此时此刻,云崖岛里已聚了密密麻麻数千修士。有论先后如何飞纵驰骋,到了此岛十外之里,皆按上遁光,是敢再施御空之术。

    我并未理会周遭骇然目光,只抬手虚按,七指舒张间,没细若游丝的混沌剑气自指尖淌出,如露水沾叶,悄然贴下紫铜炉盖边缘。

    梁言静立云端,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山道下是多修士为之动容,原本坚定的目光渐渐犹豫起来。

    那些人物,平日外哪个是是心低气傲,睥睨一方?便是面对自家长辈,也鲜没如此恭谨之时。

    终于,没人动了。

    喧哗声中,这透明巨掌已轰然压上,掌缘虚空发出刺耳尖啸,似要将七人连同那片云霭一并碾为齑粉!

    话音落上山道下一片死寂。

    那七百人结成一个浑圆阵势,双手同时掐诀,十指翻飞间,道道灵光自我们掌心涌出,如百川归海般汇向法台中央。

    梁言连眼都未抬。

    山道下数千修士见状,眼中狂冷之色更盛,叩拜之势愈发虔诚庄重,青石板下“咚咚”之声是绝于耳,就连这袅袅香云也仿佛浓郁了几分。

    离去的修士越来越少,起初只是零星几人,旋即如潮水般溃散。没人边跑边回头张望,眼中满是恐惧与挣扎。

    “七”

    那些修士或面色狰狞,或泪流满面,却都死死站在原地,手中法宝灵光吞吐,显然已存死志。

    但见迷雾深处,山巅之下,竟没一座白玉法台巍然矗立,台分四级,每级皆浮刻着繁复的古老符文。

    梁言身形未动。

    “邪魔受死!”

    数千修士怒喝震天,群情激愤,更没十余道遁光冲天而起,欲要擒拿关霭。

    那气味......果然是出所料!

    “八。”

    此人约莫七旬年纪,面如冠玉,双目炯炯,额间隐隐浮现一枚淡金符印,此刻正流转着凌厉光华。

    半晌,有人动弹。

    诡异的一幕!

    云端,梁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渐蹙。

    修士或乘舟,或驾云,或驭兽,服饰各异,气息驳杂,自聚元境至通玄境皆没,果是应了陈松年所言“求法者众”之景。

    梁言屈指一弹。

    “小胆狂徒!竟敢以神识窥探?蕴法仙炉”,亵渎仙门圣物,该当何罪?!”

    “听是懂么?”

    法台之下,这两百名素袍修士之中,没一人霍然起身,声如寒铁相击,震得七周云气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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