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最后一天,李永和入龙首关时,已经过了寅时,只一个照面,波光潋滟的洱海,便带走了他们一行人连日赶路的疲累。( .)

    虽然知道过去的这几个月,京城之中波诡云谲,跌宕起伏,很是不太平,李永和此时依然忍不住放松下来,实在是,连路旁的垂柳、海上的水鸟,甚至是呼吸的空气,都由衷的让他觉得亲切。

    关内依然是一片太平的景象,他留意到,在海边浣衣的妇人,都有心思在鬓角别上一朵花,而那些在田垄上歇脚的老农,闭着眼享受春光的样子,也格外的闲适,就连那些吃草的牛羊,甩着的尾巴和咩咩的叫声中,好像也都无不在说着:“太平无事咯!”

    至于路上来往的商队车辆,无一不比他们这些负有重任的人还要显得匆忙。

    李永和觉得很是欣慰,这欣慰的一部分,还给了相国公高泰明,无论如何,皇上和相国公的克制,让国中的黎庶,尤其是京畿之地的民众,逃过了一场劫难。

    若两家当初兵戎相见,无论如何,作为必争之地,京城及左近,定逃不脱生灵涂炭的下场。

    这也让他觉得自豪。

    这样的和平,得来不易,而在其中,通海都督发挥了很大的作用,通海都督所聚集的忠于皇室的力量,当然是促使相国公高泰明放弃兵戈的一个有力因素。

    作为辅佐通海都督段明政管民治军的重要臂助,在这其中,他多少也出了一份力。

    当前这来之不易的太平景象,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对以安民济世为己任的他来说,这是堪慰平生的大事。

    这让他在终于看见京城城门时,很是热切,这次的成功,给了他信心,关于未来,他有很多谋划。

    因此,他不过回家梳洗了一番,和妻室子女们匆匆见了一面,略略聊了几句,便去求见老师黄昊。

    老师黄昊的权势,自然比不过相国公那边的一众心腹,不过他的府上,此时也称得上是门庭若市,李永和记得,出年底出京之时,老师门前可以说是非常冷落。

    但他知道这也不奇怪,因为谁都知道,老师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在皇上面前,无论是献策还是进言,都很有份量,如能被老师看重,谋个进身之阶,也就易于反掌。

    得到通传后,学士府管家马上亲自把李永和迎了进去,直接带到书房,没多时,精神矍铄的黄昊笑着走进来:“永和,回来得怎生如此之快?这一路,怕是一直马不停蹄吧,为何不在家中好好歇息一晚?”

    仔细看了他几眼,又道:“哦,看起来却是有些瘦了,但精神挺好,好啊好啊,永和,段都督和你在通海的作为,让皇上和我们,底气都足了不少!”

    “老夫也很欣慰,当初把你下派到通海,而不是留在京中,你果然没让皇上失望,”

    李永和恭恭敬敬的道:“劳老师挂怀,学生感激莫名,有如今局面,全赖皇上和老师这几个月在京中的运筹帷幄,学生的些许微末之功,不足一提,”

    “学生也是感怀当前诸事纷杂,故不敢有半分懈怠,也盼着早些听到老师的吩咐,”

    “坐,坐,”黄昊拉着他坐下来,“是啊,皇上复国不久,情势也才刚刚稳定下来,国中百废待举,我等确实不能有半分懈怠,”

    “好在段氏立国百五十余年,心向皇室的忠义之士还是为数众多,永和,你进来时可曾看到在前堂等候的那些人?”

    “他们来,可不是走我的门路,为自己谋个出身,都是一身赤胆忠肝的想着为朝政建言献策,”

    李永和想着前堂候着的那些人,心说他们多半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奔走吧,“晚间还如此忙碌,老师你也得保重身体,”

    黄昊揉了揉眉头,脸上露出几分疲倦之色来:“永和你也猜想得到,这其中啊,有不少是想走老夫的门路,但却又不好不见,”

    “国中的情势你也清楚,如若我们将他们拒之门外,不但会伤一些忠义之士的心,还有可能把他们推到相国公那边,”

    李永和觉得有些奇怪,老师怎么会向自己说起这些?

    他完全没有必要和自己解释这些的。

    “老师一心为国,学生钦佩!”

    “好了,不说这些,”黄昊摆摆手,“你这次在通海,差事办得非常不错,过两天,定会有封赏,你且不说,你的嫡长子,会恩旨擢入慈爽,”

    李永和这次是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老师爱护,”

    他知道,黄昊既然当着他的面提起这事,那这多半是他为自己儿子争取来的。

    虽说他以安民济世为己任,但封妻荫子这样的事,也是他追求的。

    “都是你应当应得的,”黄昊笑道,“段明政段都督在上书中,也一再力陈你的功劳,”

    李永和道:“老师,学生正要向你禀报这几个月的情况,”

    “永和,今天我们不谈这些,明日陛见之后再说不迟,”黄昊道。

    李永和站了起来:“老师教诲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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