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皇帝站在殿门处,望着袁老师远去的背影,垂下了眼帘。
要说现在的大明朝堂,缺了哪位臣子也影响不大,只是暂时让皇帝感到不习惯而已。
文官象刘理整、沈廷扬等人,武将更不用说,曹变蛟、张盘等年轻一代,都成长起来,更有蓬勃向上的心气和干劲儿。
而象陶朗先、毕自肃、孙传庭、毛文龙等人,更是处在年富力强的阶段,对皇帝的意旨,也理解得更为透彻,执行得越来越令皇帝满意。
不论是政治,还是军事、经济,被皇帝强行拉上发展的快车道之后,磨合期差不多已经过去,运行得越来越顺畅。
从短期的拔苗助长,到现在的遵循规则,皇帝日渐减少了粗暴的干预,并专心于大局的考量和布置。
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合理的运行架构和运行机制,皇帝只要当好舵手,掌握大方向,就已经能够放心。
“父皇——”清脆的童音远远地传来,皇帝的两个小棉袄嘻笑着跑来。
皇帝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管何时,见到两个女儿快乐无忧,都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兴许是最先有的孩子,皇帝对于两位小公主的宠溺在宫中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爱屋及乌,张裕妃也颇受恩宠,并不因为出身而被低看。
尽管皇帝也表现出对其他嫔妃和儿女的喜爱,可五个手指还不一样长呢,一碗水端平又谈何容易,总会有喜欢的,更喜欢的。
“哎哟,小公主您慢点呀!”王体乾快步迎了上去,还斥责着宫人,“你们都小心点,小公主摔着磕着,砍了你们的脑袋。”
宫人噤若寒蝉,弯着腰紧跟着小公主,两只手虚揽着,生怕小公主跌倒。
皇帝轻轻摇了摇头,想皮实点养,培养下孩子的性格,可在皇家,这毕竟还是不现实。
算了,顺其自然吧!
皇帝走前两步,弯腰抱起扑得最近的小棉袄,亲昵地在小脸上蹭了蹭。然后,皇帝又笑着蹲下来,把另一个跑过来女儿搂在怀里。
奈何生帝王家?
现在,皇帝已经肯定,他的子女们不会经历战乱,他更不会发出崇祯那样的哀叹。
当然,因为他的努力,大明的子民也同样没有了战乱和流离。即便在大灾之年,依然能够活下去。
尽管没人知道皇帝创造了奇迹,避免了华夏的浩劫,但皇帝却为此而欣慰,并且更有奋进的动力。
嘿嘿,一般一般,排名第三嘛?
皇帝左拥右抱,两个小棉袄左右亲着父皇,让他乐得合不拢嘴,把什么皇帝排名抛到了九天云外。
虚名而已,就是排第一,不快活又有何用?
…………………
袁可立致仕,恩容隆重,封侯晋爵,荫及父母子孙;
徐光启致仕,同样的隆重恩容。
自成祖之后,封爵有多难,人们都心知肚明。
皇帝自平辽之后,因战功而封爵的只有熊廷弼和毛文龙。现在,两位侯爵晋封,接下来还有孙承宗,致仕之后也应该是同样的待遇。
晋封爵位的还有指挥伐缅的王三善,一个伯爵,作为酬功,已是相当超规格的奖赏。
无他,王三善已是近七十高龄,伐缅是他致仕前的最后一战,皇帝也给了他人生最闪光的机会。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毛文龙读着邸报,发出了意味复杂的感慨。
沈氏殷勤地递上茶水,柔声道“老爷正年富力强,却不必如此感慨。”
毛文龙笑了笑,说道“妇人之见。万岁英明神武,看人用人,岂是只在意年龄?”
沈氏不以为意,转而说起了它事,“战争债券又要发行了,老爷您觉得可以买吗?”
毛文龙摆了摆手,说道“愿买就买,反正赔不了。”
沈氏笑着点头,说道“家父也是这样说,家里若有闲钱,就多买点,多少都有收益,比放在家里合算得多。”
毛文龙嗯了一声,随口道“沈老太爷上期战争债买了不少,倒是轻松地赚了一笔。”
“一些小钱而已。”沈氏暗中捏了捏袖里的玻璃镜子,笑着说道“家父派人捎信,过年就不回辽东了,在上海的生意,要人照管。”
毛文龙点了点头,对沈世魁这位老岳父回不回来不以为意。既然干商贾发了财,远离军界,远离辽东,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老爷准备在辽东干到侯爵?”沈氏笑着说道“也没仗打,怕是不容易吧?”
毛文龙一哂,说道“你若见过万岁殿中的沙盘,就知道这辽东的潜力有多大。万岁的宏图壮志,不是你个妇人能明白的。”
沈氏有自己的心思,想要个诰命,这可是女人最大的荣光。
听毛文龙这么一说,沈氏赶忙说道“妾身哪有那个福份,连皇宫的大门都没见过,还能看到殿内的沙盘?也只有老爷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