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嘉靖末年到万历年间,缅甸东吁王朝的军队入侵我国云南边境,引起一场持续了数十年的战争。万历三十四年以后,中缅战争基本上停止。这是因为在中国方面,明王朝的统治已陷于危机,再也无力收复被缅甸占领的广大地区。由此,明王朝丧失了对孟养、木邦等军民宣慰使司的统治。几十年过去,东吁王朝已呈衰落之势,大明帝国却扫除内患,重振雄威,攻守之势转换。霜降,战争开始的信号。蓄力已久的四万多明军兵分两路,杀入缅甸。其后是助战的土司联军,足有五六万人之多。十万大军的调动布署,不可能绝对保密,缅甸之前也收到情报,进行了相应的布防。但战事一开,缅人才发现明军已是今非昔比,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将兵素质,都已经远超己军。木邦土司的迅速归顺,则使右路明军能够长趋而入,击破了缅人的第一道防线。腊戍、八莫等要地,在明军的火炮火箭猛轰下,一鼓而破,守军几被全歼。左路明军迅速南下,兵锋直抵孟密。前面势如破竹,土司联军则是抢掠搜刮,并为明军运输弹药物资。金银财物,大批的缅人,都成为战利品。土司联军中早已安插了很多官员,所有的缴获登记造册,只待战争结束再计算分赃。一群缅人被驱赶着向集合地走去,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儿童,都是面色惊惶、恐惧害怕。“父亲,这些都应该是咱们的。”沙定洲甚是心痛,指了指人群,又指了指装载缴获的大车。王弄土司沙源,与阿迷土司普名声乃是亲戚,共同参与了明军剿灭水西叛乱,并得到了朝廷的嘉奖,在滇地小有名声。对于儿子的抱怨,沙源只是呵呵一笑,说道:“你呀,还是太年轻,眼界太浅了。”沙定洲望着父亲,虽没反驳,可表情和眼神却透着疑惑,还有不服气。沙源拍了拍儿子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说道:“见识过明军的实力,你觉得如何?”沙定洲眨巴着眼睛,说道:“很强。武器犀利,战阵严整,缅人抵挡不了。”沙源点了点头,说道:“为父在水西便见识到了,现在比那时更加强大。就算没有土兵助战,也一样能横扫缅甸。”停顿了一下,沙源接着说道:“滇省形势已然不同,朝廷加强地方驻军,增大巡抚权力,沐公府很快就不能镇守滇省了。”沐公府同云南巡抚和三司官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历史上,沙定洲之乱,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现在沐天波只是孩童,沐府能直接指挥的军队也不多,朝廷接连的动作,显示出的倾向,确实并不难看出。而痛剿水西叛军,增强西南驻军,并发动伐缅之战,其中就有震慑土司的目的。因为沐公府虽然实力衰落,但上百年来镇守滇省,威望还在。为了稳定,朝廷并没有太过急躁冒进。“水西之地尽归朝廷,安氏乞降亦不可得。”沙源轻轻摇着头,颇为感慨,“儿啊,你还没看出朝廷的决心和长远所图?”沙定洲若有所思,猜测着说道:“阿迷普氏无后,恐怕死后,土官之职也要被朝廷收回。”因为和普氏沾亲,沙源有所谋划。如果普名声身死,其妻万氏改嫁,如能嫁到沙家,就可上奏朝廷,将两土司之地合并。历史上,万氏确实改嫁沙定洲,两土司合而为一,沙家势力大增。见父亲露出欣赏之色,沙定洲精神一振,继续说道:“朝廷在打压土官势力,以免再出水西之事。”沙源点了点头,说道:“在大明原有疆域内,朝廷是不想见到土官势力坐大。但在其他地方,比如湄公省,还有新占的缅地,朝廷的政策却是不同。”伸手指了指远处,那里是土兵联军的营地,沙源笑着说道:“为何朝廷只是一加号召,就有那么多土官出人出粮出钱?”“他们要这里的土地,要土官的官职。”沙定洲恍然大悟,说道:“这也是朝廷的意思,把土司的势力迁到疆域之外,或者叫新占之地。”“正是如此。”沙源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儿子明白了,他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沙定洲再看向缅人和大车,眼神已是不同。这么多土司出兵,明军也要占一份缴获,不统一分配,定生混乱。再说,能得到一片土地,得到一个土官的职位,那可是能传之子孙的宝贵财产。相对于些许财物,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沙源能看到这些,其他土司也不是傻子。朝廷放开了一个口子,他们岂能不抓住这个机会?皇帝的意图已经明显,先把缅甸捶个半死,以后就是少量的明军,大量的土兵,在缅甸与缅甸玩一场持久战,直到把缅甸拖垮打烂。利用土司的势力,投入到开疆拓土的宏伟大业,使土司势力外移,最大限度地保证国内的稳定。战局的不利,使得缅王不得不向阿瓦收缩人马,以免被个个击破。同时,拉长明军的补给线,使其后勤困难,也是缅人想要达到的目的。形势的恶化,不仅是前线的连续兵败,还有世仇暹罗的进攻。从十六世纪中叶至十九世纪初,暹罗与缅甸之间为兼并土地、掠夺劳动力和取得中南半岛政治经济优势而进行了长期的战争。从总体上看,暹罗处于下风,首都曾被攻破,独立亦曾丧失。很明显,暹罗与明朝已经秘密联手,共同对缅。否则,时间上不能这么巧合。更令缅人感到震惊的是,在缅甸南部与暹罗北部,原本互有攻守的两国军队,突然发生了实力上的改变。暹罗军队不仅拥有与明军差不多的犀利火器,似乎还学到了明军的战术打法,在蒲甘附近大败缅军,一举杀入了缅境。此时,被暹罗军队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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