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火器,戚继光就指出了鸟铳优于三眼、快枪的事实,但南兵多用,北兵却接受不多。

    除了朝廷财政和火铳质量问题,其繁杂的装填射击过程,也是很重要的原因。所谓“北兵不胜其烦”,就是说北兵没那个耐心。

    是胜利重要,还是耐心重要?

    两军交锋,死伤累累,竟然因为没耐心而放弃先进武器,甘愿吃败仗,多死人?这真是咄咄怪事。

    什么北兵南兵,都是大明子民,脾气禀性或有差异,却也不是改变不了的。

    什么严刑峻法不近人情,没有铁一般的纪律,没有使人不寒而栗的严格,如何打造出坚强百胜的部队?

    基于这样的理念,朱由校早就挑选了一批惩教官。献俘礼刚过,各镇官兵还没从兴奋中醒来,便掉进了地狱之中。

    凌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催起的鼓声便响了起来。

    从军官到士兵,便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穿戴整齐,集合跑操。半个时辰后,收操洗漱,去食堂吃饭。

    饭后稍事休息,便是长枪刺杀、火枪施放轮流进行的训练;午饭,休息,刀盾练习、火枪施放;晚饭,休息,操典学习、战术讨论,睡觉。

    一天安排得满满的,训练时稍有懈怠,惩教官的棍子便抡了过来,可让这些官兵吃够了苦头。

    但有一点,吃得饱,吃得好。两天便能吃上一顿肉,平常的菜汤里也漂着油星,大饼、米饭管够。

    况且,吃苦受累又不是要你命,逃跑可是立刻斩首的下场。

    几天过去,这些兵也就适应了训练,挨打的次数也少了,也就不再叫苦连天。

    训六天休一天,明天就是休息日。

    下午训练一结束,每人便发了三两银子,都欢天喜地洗澡换衣,准备着去京城里吃喝闲逛,好好见识一下天子脚下的繁华。

    孔有德洗完澡,换上干净军装,乐呵呵地回到宿舍。军官有优待,他和张盘住在一间,不必象大头兵那样睡通铺。

    张盘还穿着脏衣服,正坐在小桌前写着什么。

    “张兄,写啥呢?”孔有德往床铺上一躺,歪着头问道:“赶紧洗洗,美美睡上一觉,明儿去逛京城,俺请你喝酒。”

    张盘笑了笑,头也不抬地说道:“不急,某把这几日的训练心得写下来。有些需要改进的建议,上呈兵部。”

    孔有德乃矿工出身,不识字,嘿然一笑,说道:“还是识文断字的好啊,那操典啥的俺现在能听懂一些,却是一字不识。”

    张盘抬头看着孔有德,笑道:“想识字还不容易,我教你啊!以后啊,这领兵打仗也得读些兵书才好。”

    孔有德收起笑容,想了想,说道:“你说得有道理。这几天俺也在想,圣上编练新军的这些法子,还有这操典啥的,也琢磨出点道道儿来。”

    张盘点了点头,面带鼓励。

    “万胜铳虽射速慢,但破甲之利,令人胆寒。”孔有德得到鼓励,便继续说道:“依某看来,倚坚防守,最为适宜;若是野战嘛,还要看长枪手和刀盾兵是否能挡住敌骑冲击。嗯,东虏的肉搏战最要警惕,得挡住。”

    “鹰扬铳呢?”张盘挑了下眉毛。

    孔有德咧了咧嘴,说道:“那玩艺儿太猛,沾着就够呛。就是笨重了些,不如万胜铳灵活。嗯,因此才配备得少吧!”

    张盘沉吟半晌,说道:“毛兄所见与某相差不大,某也认为近战肉搏若是不敌,火铳亦难克制建奴。若是倚城防守嘛,枪弹之下,建奴恐怕要死伤惨重。”

    “还有盔甲。”孔有德一翻身,坐了起来,说道:“长枪兵须有重甲,抵挡建奴箭矢。”

    张盘呵呵一笑,说道:“那某便将毛兄的建议一并写上,署咱们二人的姓名。”

    “这——”孔有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张盘笑道:“这确实是孔兄的建议嘛,某只是如实记录罢了。”

    孔有德知道这是张盘在帮他,因为在训练之初,兵部尚书孙大人便亲自给他们训过话,也说明新军训练是草创,有诸多不足,若有建议可上书兵部。

    能上书兵部提出建议,便等于在孙大人那里挂上了号,没准会在圣上那里也提上那么一嘴,日后的前途嘛,自然是光明了许多。

    张盘刷刷点点,一会儿便把建议写完,收拾了一下,便起身说道:“某也去洗涮一下,明日松散松散。”

    走到门口,张盘又停下脚步,扭头道:“要不要跟那几位同僚也说一声,是否同行,倒不重要。”

    孔有德眨巴眨巴眼睛,跳下床铺,说道:“礼多人不怪,某去相邀,你自管去忙。”

    ………………

    就在这辽镇、津镇、登镇、东江镇的新兵训练营附近,还有几座大营,训练的却是正德时建立的腾骧四卫,后来改叫勇士营和四卫营的一万多人马。

    腾骧四卫乃是“天下卫所官军年力精壮者及虏中走回男子”,最初只有数千人,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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