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文官武将在下面或坐或立,指点着议论着,或震惊于红夷火炮的威力,或对二十多个葡籍炮手的相貌表示惊奇。

    按照演示的顺序,火枪已经试射完毕。

    其中的大铳,或叫鹰铳鹰扬铳斑鸠铳等名字,都是属于重型火绳枪,果然是朱由校所想象中的叉子枪。

    因为枪重后座力大,能够操作的士兵对身体要求较高,非膀大腰圆有气力者不成。

    鲁密铳的枪弹大概是三钱,也就是十五克左右;而叉子枪的子弹则达到了九钱,差不多是四十五克。

    这一枪要打在身上,估计跟后世的重狙差不多效果,胳膊腿儿都能打飞,可谓是沾着死碰着亡。

    别说什么重甲了,就是盾车也能几枪干废吧?

    至于射程,一百米之内对重甲依然有很大的破坏力,打到一百五六十米,对轻甲弓箭手造成伤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朱由校对叉子枪的效果还是非常满意的,面前的桌案上就摆着两颗铅弹,跟他后世小时候弹的溜溜差不多大。

    “朕知道沈卿亦是火器专家。”朱由校看着火炮演示,对召到身旁的沈有容开口问道:“你看这炮置于舰船上,我大明水师的实力当有很大提高吧?”

    沈有容躬身答道:“万岁所言极是,此红夷大炮比之佛朗机炮,威力要大数倍,且射程更远。”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但依我大明水师现在的舰船,恐怕置放不了几门。”

    炮沉,后座力大,朱由校对此也能理解,微微颌首道:“那便造大船,至少不能比荷兰人的夹板船小多少。”

    沈有容看过朱由校所给的文件资料,深为少年皇帝的魄力和野心所钦佩,激动得半宿没睡,写了一篇长长的奏疏。

    但他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任务,所花费的资金更是难以估算。

    “炮——”朱由校似乎能猜到沈有容的顾虑,伸手一指,说道:“很快就会有。”

    “船呢,哪怕是买,也要在三年之内达到五十艘,每艘至少能载三十门红夷大炮。钱,朕给你全力筹备;你只管操练好水师,保我大明沿海安宁。”

    五十艘,三十门,也就是一千五百门红夷大炮,再加上数量很多的中小船只,足以与红毛夷在中国沿海掰掰腕子了吧?

    先控制东亚海面,让红毛夷交买路钱,然后再控制南海……

    沈有容没想到少年皇帝的决心竟是如此之大,按照他的估计,这差不多是要倾全国之力了。

    那辽东怎么办,塞外的蒙古怎么办,奢安之乱呢,闹了灾荒还赈济不?

    一连串的问号画满沈有容的脑门,他张了张嘴,正不知是该赞颂,还是提出疑问,但听见一声巨响。

    烟火升腾处,众人注目望去,却是一门火炮炸膛了,葡籍炮手也倒下数人。

    徐光启与孙元化等人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向黄罗伞下望了一眼,便又赶忙跑去事故现场查看。

    圣上对西夷火器甚是青睐,引进仿造以制东虏的计划基本落实。可出了这档子事,会不会生出变故?

    徐光启等人非常担心,生怕皇帝因此而改变心意。况且,朝中守旧文官岂能不借此而弹劾攻讦?

    历史上也正是因为意外事故,朝中的保守势力纷纷弹劾徐光启等玩弄“奇技淫巧”不守正道,苍天示警击杀洋人,此乃不祥之兆,洋兵洋器万不可用。

    徐光启在饱受排挤攻讦之下,无奈辞职,回家赋闲,葡籍炮手也被全部遣回澳门。

    由此,大明引进红夷大炮又被耽搁数年。直到宁锦之战后,方才重新启用徐光启,再次开始购炮造炮。

    五六年的时间就这么浪费了,全是因为守旧文官的破嘴乱喷。

    时间不大,徐光启便赶回来向皇帝禀奏,葡籍炮手若翰哥里亚当场身亡,其余人只受轻伤,生命无虞。

    看着心怀忐忑的徐光启,朱由校微微颌首,开口说道:“重恤死亡葡人,替朕转达哀悼之意。告诉贡萨握德谢拉,朕决定雇佣他们,为我大明训练炮手。”

    停顿了一下,少年皇帝沉声说道:“随同而来的葡籍炮师铳师,由兵器火药局聘用;所携火炮鹰铳,朝廷全部购买。还要再订购二十门火炮一百门鹰铳,越快越好。”

    沈有容目光一闪,深为皇帝的镇静和绝决而折服。出了意外死了人,却根本没有动摇圣上的决心。

    徐光启大礼拜下,一块石头落地,声音微颤:“微臣领旨。”

    圣上做出决定,便堵上了保守官员的嘴,也等于替他遮挡了风雨,让他免受攻讦。这份皇恩和眷顾,让徐光启无以为报。

    其实火器演示无论成功与否,都不可能动摇朱由校的心志。但观后再定,一是心里有底,二来也显得审慎,不是仓促胡乱的决定。

    至于意外事故,难道之前兵器局打造的鸟铳炸膛的还少吗,闹得明军士兵都不敢使用,也没见那些文官出来放个屁,并找到解决的办法。

    还苍天示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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