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治,短短几年,大秦面貌一新,临寰宇的,一定就是大王!”

    吕明站定,听他说到这里,说道:“参军入朝,献《经世符》,我有闻听。大王勃然英姿,诚然当世英主,不逊前代明君;司隶谋略深远,持重为国,我朝之贤相也!”

    《经世符》与《河图龙龟符》一样,都是时下流传於各地的上百种谶纬图书之一。

    季和吐露心声,对吕明慨然说道:“方今海内战乱百年,各国外相攻伐,内残百姓,杀戮不已,十室九空,生灵涂炭,黎民啼饥号寒,如陷水火。我不远千里,由虏魏来投,所为者,正是思欲攀附龙尾,尽绵薄之力,以佐大王、司隶和朝中诸公,匡救天下!

    “将军说我有才,我不敢当。有朝一日,我的这点心愿能够实现,能够看到六合重归一统,民安其业,无复倒悬之苦,吾愿足矣!”

    吕明说道:“竟不知参军有此宏志!”按剑笑道,“与参军比,我的心愿就不值一提了!若有一日,我得封侯,光大祖宗,荫妻子,便心满意足!”

    时近薄暮,夕阳的余晖洒入帐内,落在两人的脸上。

    一个黑帻长袍,文儒清雅,一个辫发白甲,壮武雄长。

    都是红光满面,熠熠生辉。

    ……

    安崇与同伴被送到了赵宴荔的住帐中。

    赵宴荔、赵兴接见。

    安崇把阿利罗的信奉上。

    赵宴荔读完,问道:“你说有口信带给我,什么口信?”

    安崇示意同伴们退出去,看了看赵兴,说道:“敢乞与将军私言。”

    赵宴荔皱眉说道:“此吾子也。阿利罗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安崇炯炯有神,视赵宴荔,说道:“不瞒将军,口信并非出於阿利罗。”

    赵宴荔惊疑问道:“那是出於谁人?”

    安崇把“小人”又换成了“在下”,说道:“定西辅国将军莘公,要在下带给将军一句话。”

    “什么话?”

    “将军是欲生,是欲死?是欲富贵,还是欲任人凌辱?”

    赵兴插口问道:“此话怎讲?”

    安崇指了指赵宴荔手中的信,说道:“适才秦军的将军毫无忌惮,一把就将阿利罗此信的封泥扯掉。将军在秦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地?由此可见!对将军的处境,辅国将军莘公一清二楚。莘公求贤如渴,爱才如命,敬重将军的名声,故此特命在下,向将军示结好之意。”

    却是:与季和、吕明的那番话,安崇的确是在胡言乱语,他只是为了能够见到赵宴荔!

    赵兴问道:“结什么好?”

    安崇抛了个“你懂的”的碧绿眼神给他,含笑说道:“结什么好,就不必在下细说了吧?”

    “你还是细说细说,让我与阿父听听。”

    “将军如欲反正,约以时日,莘公会命我朝秦州刺史令狐公、鹰扬将军麴君,发兵接应!令狐公是我朝的宗室名将;麴将军大败蒲獾孙、蒲洛孤、苟雄,用兵之能,毋庸多说!有他两位接应将军,事必成矣!

    “莘公待人,唯才是用。在下粟特野胡,莘公用为心腹。以将军之名威,待入到定西朝中,公侯之尊,唾手可得!”

    赵宴荔盯着安崇,透出杀气,缓缓地说道:“你个小胡,胆子不小!在我营中,敢挑我反叛。不怕老子杀了你么?”

    安崇哈哈大笑,抚髯安然,说道:“在下小小贱民,死有何惜?将军南匈奴右贤王之苗裔,世为铁弗大率,夷唐之贵种也。将军如无意复祖宗徽赫,不以为奴为耻,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小人一死不妨!”

    赵宴荔终是没有杀了安崇,写了一封给阿利罗的回信与他,叫他出去。

    安崇问道:“敢问将军,小人归到定西后,该如何回禀莘公?”

    赵宴荔没有说话。

    赵兴说道:“我大秦与定西是敌国,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所以没有杀你。你回去后,告诉莘公,阿利罗要再有信,可尽管送来,我父必有重谢。”解下蹀躞带上挂着的一片金质羊饰,递给安崇,说道,“我代阿父赏你的!”

    安崇出了赵宴荔的住帐。

    牙将把他送返到季和、吕明处。

    安崇拜倒,还以“小人”自称,说道:“小人把口信说与赵将军了。”

    季和故意问道:“除了口信,说别的了么?”

    安崇装糊涂,说道:“小人本想把投诚的话,也报与赵将军,但刚才见将军拆看赵将军的信,似是赵将军在大秦不得信任,就没有说。”

    季和嘿然,意有所指地夸奖他,说道:“你却机灵。”问道,“赵将军有回信么?”

    安崇把赵宴荔的回信奉上,说道:“正要禀报将军,小人在回来拜见两位将军的路上,琢磨了一下,这封回信,不如还是由小人给他送去定西?”

    季和一边与吕明看信,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是担心莘迩杀你,要投我大秦么?怎么?你好容易逃出了定西,还要再回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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