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的鄙俗多矣,孤欲大加整治,可谁知,莫说国事,便是宫中之令,也不得行!做点事,可真是难!”长吸了口气,又自我安慰似地说道,“好在有孟师助我!”问苟氏,“你吃过了么?来,陪孤用些。”

    夫妻对食。

    饭毕,蒲茂心道:“已有近月没来王后殿中了,今晚,我就在这里歇下吧。”

    便待洗漱更衣,与苟后共寝。

    殿外内宦禀报:“苟将军求见。”

    蒲茂皱眉说道:“这么晚了,求见作甚?”

    内宦答道:“禀大王,苟将军言有军国要事。”

    蒲茂的勤政与莘迩一般无二,闻是有军国要事,说道:“叫他进见罢。”

    内宦出去传旨。

    等了多时,一个辫发褶袴,虎背熊腰的中年胡人进到殿内,拜倒行礼。

    这人就是“苟将军”,是苟王后的兄长,名叫苟雄。

    蒲茂问道:“是何急务?汝夤夜求见。”

    苟雄嗓门洪亮,高声地说道:“事关国家危亡!臣雄故是连夜求见大王!”

    蒲茂在榻上坐直了身子,紧张地问道:“可是国内出现了叛乱?”

    “不是。”

    “朔方赵宴荔反了?”

    “不是。”

    “那是虏魏攻我边地了?”

    “也不是。”

    “定西犯我国界了?”

    “亦不是。”

    蒲茂茫然问道:“那是何事?”

    苟雄说出一番话来,把蒲茂气得七窍生烟。

    他说道:“臣雄敢请大王,斩奸臣!”

    “奸臣?谁是奸臣?”

    “孟朗!”

    蒲茂顿知,这又是一个来告孟朗状的。

    登位以后,为了整顿朝纲,严肃地方,抚养百姓,充实国力,同时也是为了“除恶务尽”,彻底荡清蒲长生的残留势力,蒲茂接受了孟朗的请缨,任他作了王都咸阳的司隶校尉。

    蒲秦是戎人当国,都城里住了许多的戎人贵族、部落酋豪,其中为非作歹、欺压唐人百姓的多不胜数。孟朗上任兹始,在拔除蒲长生余党之同时,采用明法峻刑,亦对违法乱纪的强豪进行强力地打击,虽外戚不避,纵显贵亦罚,罪大恶极者,正法於市,旬月间,贵戚豪强诛死者二十余人,至有被鞭杀而死的。

    他如此雷厉残酷的禁勒手段,难免地就激起了戎人贵戚的仇恨与敌视。

    短短的时日里,上章弹劾孟朗的何止百余。

    蒲茂十分信赖孟朗,压根不理会这些劾章,对那些言辞激烈的,他还会痛加训斥,给予孟朗了百分百的支持。

    普通的戎人贵族眼看治不了孟朗,便把主意打在了苟家的身上,三说两不说的,撺掇动了苟雄。苟雄来求见前,正在家中饮宴,席上受到唆使,他借酒劲吹牛,说道:“我等国人才是大王的倚重,孟朗唐儿,杀之如杀鸡!你们且稍待,我这就进宫进谏,必请大王杀了这老贼”。

    於是,遂有了苟雄深夜入宫,请斩奸臣的这眼前一幕。

    蒲茂闻到了苟雄身上的酒味,问道:“你喝酒了?”

    苟雄没有回答蒲茂的这句问话,大声说道:“特进石斌,其族有大勋於国朝,因为看不惯孟朗的滥杀,当面质问他:‘我等与先王共同创建国家,我尚不掌大权,你没有汗马之劳,凭什么能做司隶校尉?是我等耕地,你吃白食么?’孟朗老匹夫竟敢回说:‘正要让你当农夫耕地去’!

    “大王,小小唐儿,何敢忤逆贵种?国人对此已是怨气沸天!孟朗不除,国将不安!”

    “你喝醉了,回家去!等你酒醒,再来见孤。”

    苟雄不肯,双手支地,梗着脖子,瞪圆双目,说道:“大王!孟朗一日不除,臣一日不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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